说是在闲聊,但肖恩还是本能的套上了话,因为之前在医院检查诺顿和艾丽莎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些细小的伤痕。
“虐待是什么?”诺顿抬起头。
“虐待就是……对你和艾丽莎做出伤害性的行为,例如……”为了不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肖恩斟酌了一下措辞,“例如让你感到疼痛,让艾丽莎大声哭泣的事情。”
诺顿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小心的点了点头,低声道:“很多人来见艾丽莎,每次见过面以后,艾丽莎都要大哭……妈妈不让我问。”
见面,大哭,伤痕。
这三个字眼在肖恩的脑海中组合起来,他猜测到一件令人愤怒的事情。
肖恩感觉后背有些发凉,看来案件果然没那么简单,该死的,在他管辖的老城区居然隐藏了这么肮脏的事情。
“还有吗?”肖恩问道。
诺顿想了想,道:“妈妈从来不让我们进她的房间,也不让我们跟别的孩子玩,看见陌生人要远远躲开……”
不让进入的房间,不允许与外界接触。
肖恩敲了敲方向盘,他在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诺顿妈妈的房间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既然不允许别人进入,那就还隐藏着什么。
这究竟是一起什么样的案件?
自杀?
他杀?
亦或者跟某些脏东西搭上了边儿?
他又点了一根烟,天空渐渐的暗了下去,他转过头刚想接着说些什么的时候。
“咚咚咚。”
突然,有人在敲打车窗。
“是谁?”
肖恩警觉的转过头,只见视野中出现了一位头发花白,面带微笑的老人,他站在车前两米处,手持一本厚厚的典籍。
不知不觉间,晚间修业已经结束了。
“晚上好,科尔神父。”肖恩连忙下车迎接。
他随手关上了车门……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
科尔神父所处的位置根本够不到车窗……
从车内后视镜可以看到,诺顿抱着玩偶僵硬的坐在那里。
啪嗒、啪嗒、
几颗小雨滴摔打在车窗上,诺顿好奇的转过头,已经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淹没了工业区那一片暗红的烟雾,天空再也不见阳光,诺顿打了个寒颤。
肖恩匆忙的打开后车门,将诺顿抱了出来,跟在科尔神父的身后走进了教堂。
教堂内部宽敞明亮,吊灯照亮了周遭的一切,诺顿眯起眼睛,脸上看不出表情。
神父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两把雨伞,递给肖恩一把,柔和的说道:“跟我来吧,孩子们都等不及要见到新伙伴了。”
“感谢您的仁慈。”肖恩抽出一只手接过雨伞。
“一切都是指引。”神父笑道。
两人从教堂的后门离开,打伞走过宽敞的林荫小道,在距离教堂500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座独栋的三层别墅。
神父掏出钥匙走到门前,插进钥匙孔往左拧动了三圈,细微的喀嚓声后,神父推门而入。
肖恩跟在神父身后,他听到了孩子们的欢笑声,等穿过玄关走进客厅中时,他看到了四名差不几岁的孩子在客厅内玩着捉迷藏。
这种捉迷藏的游戏规则是,抓人者蒙着眼,有三次机会要求躲藏者拍手,用听声音来判断方向,而躲藏者藏好以后则不能移动位置。
肖恩看了眼神父,后者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伸手接过不知何时已经熟睡了的诺顿。
“不用送了。”肖恩低声说了一句,“过几天我再来看他。”
神父点点头,抱着熟睡的诺顿静悄悄的上了楼。
肖恩最后看了一眼客厅,也静悄悄的离开了,他要回去继续调查这起案件,直觉告诉他,目前的定论都是表象,一定还有更深的东西隐藏了起来。
孩子们依旧在玩着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