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苒欣精神快要崩溃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一个路边的标牌,而顾翼城的手机也有了讯号。夏苒欣停下车子,哆哆嗦嗦地报出了地名和顾翼城的伤势,挂掉电话之后终于忍不住蹲在车边再度痛哭。
“你有救了,翼城,你有救了,你会得救的,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夏苒欣靠在顾翼城耳边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鼓励他还是在安慰自己。
救护车很快到来,夏苒欣跟着去了医院。
等到顾孜泽接到消息赶到医院时,只看到急救室上方亮着的红灯和长椅上狼狈不堪的夏苒欣。她的裙子被烟熏黑,脸上的黑灰被泪水多次洗过,又被一抹,整个人都成了花猫,她看起来疲惫极了,头向着正前方一点一点,却还是强撑起眼皮等待着手术的消息。
早上还好好的人,现在怎么就这样了?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从小到大。
顾孜泽叹了口气,找了块手帕打湿,强行摁着夏苒欣擦了半天的脸。夏苒欣总算从麻木和困倦的状态中解脱了出来。
她呆呆地看着身边的顾孜泽,眼泪又有决堤的趋势。
“快别哭了。”顾孜泽除了叹气还是叹气,“世界上最在意你喜怒哀乐的那个人在里边躺着呢,你这样子我可不会给你擦眼泪。”
夏苒欣一愣,“最在意我喜怒哀乐的人?”
“是啊。”顾孜泽嗤了一声,难得有一次提起顾翼城的时候不是嫉妒,不是怨憎,而是敬佩,“可不就是那个傻子!未婚妻和人跑了还忍不住去关注人家,然后又看着人家的甜甜蜜蜜发火。”
“关注?”
夏苒欣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什么叫做顾翼城在关注她?
“我当时就觉得他这种暗搓搓地做法蠢透了,现在看来,”顾孜泽上上下下地扫了懵掉的夏苒欣好几遍,“果然蠢透了。”
“什么意思?”夏苒欣继续追问。
顾孜泽沉默了很久,久到夏苒欣以为他不会解释了,正准备扭回身子去。
“我从没见过那样的顾翼城。”顾孜泽脸上的表情格外的平静,“从小到大,我都觉得是他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父亲、权力、地位、荣誉……所以我拼尽一切,甚至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上蹿下跳,企图把关注从他身上夺过来,起码分给我一点点也好。”
“顾翼城是优秀的、冷漠的、恣意的、不羁的,他就该是高高在上的神祗,淡漠的看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我只是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也为一个女人而有了温度。”
夏苒欣不明所以,静静的听他继续说道。
“你和薛封走之后,这个傻男人甚至没有太过气愤,他动用家族势力监视你们,居然只是因为担心你们吃不饱穿不暖惹到了麻烦无法解决。三年前你在国外上学的时候遇到了麻烦,是顾翼城插手解决的两年前你和薛封的家里遭遇入室抢劫,那些财物是顾翼城帮忙追回的甚至于薛封的白血病确诊,那个顶级医师都是顾翼城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