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月拧着眉转头看去,便见管事冲她赔笑了一下,然后怒骂刚才的女人:“贱婢!贵人是你的脏手能碰的吗?”
女人眼底闪过一抹怨恨,却再次朝凤明月扑了过来,楚楚可怜的恳求。
“姑娘,你一定不忍心看到我被那些肮脏的男人带走的对不对?我要是还留在这,一定会落到和二姐一样地步的。”
凤明月见她衣裳虽然破烂不堪,但还是能看出来布料的华丽,心里对她的身份有了猜测。
估计未贬成奴籍之前,是个官家小姐。
只不过,对方刚才那番道德绑架的话着实让她喜欢不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见一旁的管事冲女人冷声嘲讽道:“你这样的还怕被男人玩?连自己姐夫都敢勾搭,礼义廉耻早就落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凤明月面色微顿,倒是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她朝女人看了过去,见女人因为管事的奚落而眼底闪过一抹羞愤,便明白管事说的是真的了。
当下,也没了在女人面前多停留的心思,打算离开。
只是女人不死心,还想拦住她,管家便又一鞭子甩了下来。
女人疼的在地上打起了滚。
凤明月看了一眼,对管事道:“好了,太吵。”
管事闻言,当即就收起打算甩第二下的鞭子,对凤明月赔笑道:“惊扰到姑娘了,小的该死。”
凤明月不置可否,漫不经心的抬眸,视线却在这时倏地一顿。
与她视线相对的男子见她看过来了,把头低了下去,可神色却依旧不悲不喜。
即便是在这乱糟糟又阴郁的奴隶市场,男子也挺直了脊背,身上的气息与周围格格不入。
管事循着凤明月的目光望了过去,看到男子时,也怔了怔,旋即试探着问道“姑娘看上他了?”
凤明月没回答,只道:“说说他的身份。”
管家“哎”了一声,道:“这是好些天前送过来的,是太医院一个李姓太医家的管家。李姓太医因为给陛下妃子开错了药方,导致陛下那位妃子香消玉殒,便被抄家了。”
说着,管事指了指不远处跪着的男子,道:“他因为被李姓太医收做义子,便也被发配成官奴了。”
凤明月问道:“怎么没有人买走他?”
管事努努嘴,道:“贵人们都不屑买官奴,毕竟官家人被发配做了奴籍,本就是一件极其耻辱的事,谁愿意带一个耻辱进家门使唤?都怕沾了晦气。更何况,还得提防他为以前的旧主子鸣冤。”
这位管事也是个妙人,话都说完了才想起自己还指望着凤明月从他这买几个奴隶走,不免有些尴尬,打着哈哈道:“其实我方才说的也不尽然,这从大家族里头出来的官奴都有见识,跟外头卖的那些做粗活的奴隶不同。”
“而且,活人都惜命,前任主子尸体都凉透了,这些个官奴也都不会自己去送死……”
管事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在凤明月似笑非笑的视线下,再也掰扯不下去了,只能苦笑道:“算了,小的也不忽悠您了。这些个官奴,女的还好卖一点。至于男的,除非那些有特殊癖好的贵人会买,一般都没人要,最后还是被发配去做了矿工。”
凤明月将他眼底的遗憾和懊恼看的一清二楚,不由得在心里暗笑了一声。
这管事估计是还在后悔跟她说了那么多吧,不过她心里早就有了决定。
“多少银两?”
“啊?”
冷不丁听见凤明月这般问了一句,管家愣住了。
下一瞬,他猛地回过神来,惊喜道:“姑娘愿意买下李书文?”
不远处,青衣男子猛地抬起头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