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珠刚放好最后一碗粥，战云霄兄妹两人就进来了。

战老太吸了吸鼻子，生怕被人发现她眼睛通红刚刚哭过，就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顾埋头吃粥。

肉丝菜粥味道鲜美醇香，但此时被战老太吃在口里，却味同嚼蜡一般，一点滋味都没有。

傅南珠端着碗和战云霄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心知肚明，便也不说话安静的吃起了饭。

战玲儿吃了足足大半碗粥，见他们如此安静，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哥，你们今天不是去看小寒了嘛，小寒怎么样，娘给他做的里衣合适吗？”

傅南珠几人闻言，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看向战云霄，见他也明显愣了一下，看向战老太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战老太见状放下碗筷，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小寒过的并不好，不过过几天小寒爹应该会带他来，我们等等看。”

“快吃饭吧。”战老太生怕自己再多说几句，又会忍不住哭出来，便赶紧拾起碗筷往自己嘴里扒拉了几口菜粥。

战玲儿没有察觉到大家脸色有异，只听到小寒过的不好，登时愤怒的瞪圆了眼睛发作了起来。

她一把将手里的碗筷放下，直起了身子就开始骂起了叶明。

“这叶家……叶明也太过分了吧。”战玲儿憋红了脸，双手叉着腰，“想当初我大姐对这个姐夫多好？”

“明明就是个软面的性格，却被姐姐捧得跟官老爷似的，什么都听他的，家里好吃的好用的，自己都舍不得用，什么活都干，吃了多少苦啊，还有叶明那个娘，再怎么欺负姐姐，姐姐在他面前也一句话都不说。”

“要不是……要不是……”战玲儿突然就捂着脸开始哭了起来，“他们想要儿子，我姐那么小的年纪就生了小寒，或许也不会这样，可即便生了小寒，他们还欺负姐姐，生生把姐姐的身体拖坏了……”

战老太听着她的话，眼泪啪嗒啪嗒的又大颗大颗的滚了下来。

她使劲的压抑住心中的痛苦，起身道，“玲儿别说了。”

“娘……”战玲儿还想说什么，战老太却再也呆不下去了，抬腿便跌跌撞撞的扶着门框离开了。

傅南珠能理解他们一家心中的苦楚，看着战老太还剩下一小半菜粥的碗孤零零的被扔在那里，微微叹了口气也没了胃口。

“行了玲儿，娘说的对，别再说了。”战云霄咬咬牙，“大姐已经不再了，说再多也没有用，小寒的事情也总会有办法的，吃饭。”

战玲儿看他铁青着脸色低头大口吃菜，便也只能无奈的吸吸鼻子，小口小口艰难的将饭吃下去。

夜里，傅南珠将碗筷洗干净，又将灶房的地用笤帚扫了一边，灭了油灯这才关上灶房的门出去了。

她本想直接回自己的屋里，可是脑海中却总是闪现出战老太今日那痛心疾首的模样，便忍不住摸到了战老太的门外。

战老太的房门并不隔音，在门外稍稍用心便能听到里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