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谨言问了一遍,没得到时念的回答。不由得皱眉,看向躺在床上的女人。
跟时念结婚五年,通常都是她没话找话说,哪怕只得到他一个简单的回应,她都兴奋不已,两眼放光。
可是今天……
事情掉了个个儿,高高在上的人变成了她,那个主动说话的人变成了他。
时念在生闷气,气他,更气自己。
一定是他用美色诱惑她!
他就是故意的!
联想到男人之间的那些举动,时念更加生气。
怪他有什么用?
明明是她经不住诱惑。
脑子一片混乱,索性侧过身去,背朝他,不予理会。
“我在跟你说话!”
霍谨言加重了语气,连声音也变得阴冷起来。
时念还是不理他。
现在看到霍谨言,比这乱糟糟的心情还让她烦闷。
“再不说话我过来了!”
他的耐性真的很不好,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怒气飚升,游走在要发火的边缘。
时念无奈,只得叹息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冷眼睨他:“有事?”
从签下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起,她就跟这个男人没有关系了,为什么要理他?
为什么要照顾他的情绪?
她对自己态度甚是不好,霍谨言皱眉,反了!
“注意你的态度!”
时念把浴袍穿好,腾一直从床上站起来,瞪着他:“我态度不好吗?和你相比,我这态度可是比你好多了!”
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烦闷的厉害,索性就跟他吵一架吧。
霍谨言怔住。
一向对他都是温言软语的小女人,居然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翅膀硬了?看样子,忘了当初霍家娶你时花了多少钱。”
五年前,时家公司出事,资金链断掉,面临倒闭,时念去求霍青山,嫁进霍家,霍家救了时家。
如果没有霍家那几千万,时远风这会儿应该在牢里。
时念语塞。
好似有一把无形的刀插在她的心脏上,又急又快,疼得她眦眉瞪目,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某种意义上说,时家“卖”女儿,换得如今的安稳。
在这点上,时念理亏。
脸色惨白,紧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霍谨言一开口,就让她万箭穿心。
房间里寂静如雪,没有半点声响,只有时念心脏破碎的声音。
她站在床边,低着头,牙齿嵌进下唇,生生把眼泪咽回去。
口腔里弥漫着铁锈味,刺激着她那颗只剩下一丝温度的心脏。到这会儿,那里已经没有热度了。
房间里有一种叫寂冷的东西在作崇,扎得时念心疼,霍谨言心烦。
刚才那句话,他并没有要刺激她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她眼底的落寞戳在他心上,生生卡住他的喉咙。
寂静被时光拉的甬长。
时念好半天没有说话。
原本,她还可以自欺欺人骗自己:霍谨言之所以来这里,是来找她的,说明在他内心深处,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他根本就不在乎。
死灰可以复燃。
但……
若是那一点点火星也熄了呢?
霍谨言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直盯着时念的脸。
这个女人,又生什么气?
难道他说的不是事实?!
见她低头不语,脸色白的难看,冷哼一声,起身朝她走来:“我耐心不好,下次再玩这种失踪的把戏,记得把身边的男人清理一下,不要抹黑霍家的脸面!”
“尤其是在你还是霍太太的时候!”
后半句说得格外重,咬得牙齿“咯咯”作响,说完之后,径直走进洗手间。
接着,有哗啦啦的流水声传出来。
霍谨言在洗澡。
听着哗啦啦的流水声,时念心乱如麻。
她不能再这么卑微下去了!
再也不要仰人鼻息,再也不要看霍谨言的脸色!
深吸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穿上的衣服,抹掉眼泪,冲出房间。
再也不要见到霍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