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下,院子角落里冲出三个家仆,他们手持木杖板凳,朝着唐飞一拥而上,显然早有准备。
顷刻间,唐飞便被按伏在板凳上,他用力抬头,目眦欲裂道:“你们敢用私刑……”
管事皱眉冷声:“打!”
一声令下,木杖急落。
“啪、啪……”
唐飞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木杖及体,瞬间便令他痛彻心扉,哪还能开口?
这刑杖看似灰溜溜的很普通,实则烙印着武道铭文,不但擅长破防,而且还有加剧痛苦的作用。别说唐飞,就算用它来打先天武者,也同样会痛入骨髓。
唐飞紧咬牙关,紧绷肌肉,却是宁肯咬破嘴唇也不肯发出一声惨叫。
管事施施然站在一侧,见状不屑一笑。
在刑堂做事,硬骨头他见多了,可那又怎么样?
大势滚滚,挡者披靡!
唐府未来几十年的大势,就是少家主,就是唐浩!
至于唐飞?
废物一个罢了!
若非家规在前,不好下杀手,否则……
听着刑杖入肉声,管事心里念头涌动,轻哼道:“今天呐,只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免得你刚出来还不明白……”
……
演武场上,数百年轻弟子正在挥洒汗水,挥舞拳脚修炼武学。
这时,遍体鳞伤的唐飞被两名家仆拖着从远处走来,几乎一瞬间便引来了众弟子的目光。
“那是谁啊,这么倒霉落到刑堂手里了?”有弟子认出领头的管事出身刑堂,暗暗替唐飞惋惜。
少年人的样貌不说一天一变也差不多,五年时间,就算原本亲近的人想一眼认出都难,更何况唐飞少年成名,当初一心习武,与多数族人都不太熟悉。
也正因此,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他也落得了眼高于顶的名声。同样道理,在场众弟子一时间没能认出他来。
当然也有眼神锐利的同族会疑惑唐飞看着面善,不过也就这样了。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当初的唐家第一天才会如此狼狈。
管事将众弟子神情看在眼里,微微一蹙眉,暗道不好。
他之所以带着唐飞绕道演武场,本意就是让唐飞丢人现眼、身败名裂。折腾了半天,搞的无人知晓,岂非做了无用功?
管事略一沉吟,顿足止步,转身朝唐飞大声呵斥道:“唐飞!你以后在杂役处给我老实点,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说罢,他又指向众弟子,一脸的冠冕堂皇:“你们也要记住,我唐家能有今天最重要的就是守规矩。什么是规矩?家规就是规矩!无论何人,只要胆敢越线触犯家规,下场就是他这样。”
唐飞守灵五年几乎不与外界接触,可其它弟子并非如此,在场弟子都知道管事是谁的人,什么德性,因此对他的警告都不当回事儿。
不过,这人是唐飞?
以前的少家主?
那个错过了筑基年龄的天才?
有人惊愕,有人惋惜,但更多的人却是一脸兴奋。
“哟咱们唐家的天才弟子唐飞,怎么要去当杂役?”
“天才倒是天才,不过只是曾经的天才!”
“听说唐飞十二岁被他爷爷唐穆阳选定为守灵人,五年都不能修炼,现在的他就是个可怜虫!”
“就是!已经过了十六岁最终的武道筑基年龄,终生无望先天之境,这还算个屁的天才!”
“我们唐家现在只有一个天才,那就是唐浩!”
演武场的弟子们哈哈笑着,肆无忌惮地嘲讽议论。
其实也无怪他们如此,都是少年人,谁不曾心高气傲?
当初的唐飞光芒万丈,压得同龄人抬不起头来,只要心性稍稍狭隘一些的,难免就会心怀嫉恨。
尤其像唐府这种武道家族,重武远多于文,在心性引导方面自然就要差上许多。
也正因此,当目睹当初以往高高在上的人物被人打落深渊,踩在脚底,他们又岂能不兴奋激动?
正所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就是这个道理!
唐飞听着周围人地嘲笑,低着头不吭一声,只是死死地攥紧拳头,任由略显尖锐的指甲刺在掌心,感受那钻心的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承受这种屈辱?
唐飞不甘!
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不甘,不愿,又能如何?
这时,演武场突然安静下来。
一群人缓缓从远处走来,直到一个身影笼罩了唐飞,脚步声才戛然而止。
“给少家主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