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阳?”白非墨真是服了自己,这个迟钝的洞察力。她自诩自己有着千里耳,如今居然连他什么时候在她身边的,她都没有察觉到。
“嘘——”昭阳从背后捂住她的嘴巴,轻轻道,“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家偷偷跑入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传出去让人听见了,可不太妙啊……”
温热的气息从耳畔传来,白非墨猛地一颤,心内一片冰冷。
看起来是温柔无害的语气,却说着威胁的话语。白非墨明白他是在暗示刚才那个女子的事情,想要挣扎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巴被捂的严严实实的。
“还是说……”昭阳把头倚在白非墨肩上,慢悠悠道,“因为本公子救了你一命,你就要以身相许来报答本公子?我说的对么?白——世——子——”
靠。白非墨粗话都要蹦出来了。
昭阳这句话简直让人抓狂。什么叫她半夜偷偷摸摸跑过来?什么叫无以为报以身相许?把她白非墨看成是什么人了?像个花痴一样的白痴吗?
可恨的是昭阳他明明知道她是谁,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是企图让她难堪吗?
不好意思,白非墨自诩脸皮有城墙那么厚,请了清嗓子,表示自己要说话。
昭阳松开了他的手,白非墨喘了口气道,“您放心好了。我还不至于落了一次水,就脑子进水了跑到您房间里做什么以身相许的破事。更不是什么登徒浪子,专门等夜深人静之时,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偷鸡摸狗,她在骂他。既然他可以说她对他图谋不轨,那么她也有权说他和别人偷鸡摸狗……谁怕谁,反正论耍流氓,没人比得过白非墨的。
昭阳听了倒没有生气,只是倚靠在门边,问道,“我猜也是。白世子绝非常人,不会有这乱七八糟的想法……”说完他就沉默了。
白非墨听他这语气有点惊讶,又想起祝闻音一天虎视眈眈地预防她爬她表哥的床……难道说……真是有什么人曾经想对他做这种事么?
她转过身,看不见他的面容,只看见他一人倚靠在墙角的背影,显得单薄又落寞。
她刚要说话,只听他又笑着问,“那么又是为什么,白世子大驾光临到寒舍来?别跟我说,是为了这盆兰花罢?”他言语里的笑太过明显,以至于白非墨一时判断不出那是真笑,还是嘲讽多。
“你还真说对了。”她抱紧了手中的兰花道,“因为公子救了我一命,所以我奉旨来给昭阳公子找毒气来源的。这些植株的确是很大的嫌疑。”
她故意不说兰花,也怕他日后发觉这东西有猫腻,因此只想赶紧走,又解释道,“原不想惊醒公子您,这才偷偷摸摸的,谁知道您好的这么快,起的这么早。”估计连天都聊了好几回了吧?
他捂她的嘴巴的时候,那手劲儿大的能把她嘴捂歪,根本不像是刚刚放过一场血、身体羸弱的样子,说他假中毒她其实都信的。
他听出了她话语里的讥讽,轻哼一声,“小丫头,手脚不麻利,贫嘴倒会。”这是说她毛手毛脚偷听被发现。
“公子也不遑多让,胆子挺大,病才好就敢撩骚。”她不甘落后,也怼了一句。
白非墨忽然感觉一阵风刮过,她的手就又被抓住了。昭阳拖着她的手就走。
眼前渐渐有微光,白非墨知道那是内室了。想起他们俩谈话时,必定不会黑灯瞎火的,只怕是内室里放上了夜明珠或者火石。
如今外室黑灯瞎火,她尚且还能凑活着应付过去,只需要说清楚,就可不必再与他周旋,走了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