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石头晚上做了个梦,
梦里有两个人在说话。
甲对乙说
“进来看些新闻节目真有意思,
人们在勇敢的抨击一个道德低下的人,
比如一个偷了东西的贼,
或者最近某个爱上有妇之夫的女人。
很多人个个化身为道德的卫士,
站在一个废墟般的高点上,
指责那无法伤害他们的人。
而面对街上杀人的凶犯,
面对某种恐怖主义的时候,
他们夹起那根胆怯的尾巴,
卷缩在角落里,
窝在一起安慰自己,
心想还好自己没有碰到。
避之不及,唯恐伤及自身。”
乙说“这很正常,人们大多随波逐流,
无法掌握自身的命运,一旦有人破了规则,
愤怒的不是制定规则的人,而是遵守规则的
人,他们未必不想打破规则。
只是,他们不敢,因为代价太大。
好不容易出现几个能展现自己道德标准
的典型人物,他们可不会浪费自己的口水。
骂恐怖主义不一样,
骂街上杀人的凶犯也不一样,
因为,弄不好就把自己搭进去。
骂骂一些不道德的小人物,既安全又道德。”
甲说
“对,
就像一些媒体里的主持,大声高唱道
德,痛斥几个是非观念不清楚的傻瓜。
然后就能赢得大群人追捧,于是他们醉心于自
己这种成功,把他们的方法进行推广。”
乙说“是的,节目是为了需要,经济利息为
第一呀,呵呵呵。有的主持人还是可以的,
分寸把握还好。”
甲说“世风日下啊。”
乙说“世风日下这句话,
也说了成千上百年了。”
甲说“有那么久么。”
乙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出自清代李汝珍的镜花缘,这就两三百年了。”
甲说“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明代唐寅有首诗。”
乙说“什么诗,我听听。”
甲吟道
“我观古昔之英雄,
慷慨然诺杯酒中。
义重生轻死知己,
所以与人成大功。
我观今日之才彦,
交不以心惟以面。
面前斟酒酒未寒,
面未变时心已变。
区区已作老村庄,
英雄才彦不敢当。
但恨今人不如古,
高歌伐木矢沧浪。
感君称我为奇士,
又言天下无相似。
庸庸碌碌我何奇,
有酒与君斟酌之。
乙说“哎呀你也别太感慨了,
换了你,你会管么。”
甲说“我会。”
乙说“你知道代价是什么么?”
甲说“朋友,人不可能时时刻刻
都是那么理智的计较得失。”
乙说“那样的人生,对你来说太无趣了。”
甲说“无趣得很,
我不喜欢墙倒推人落井下石。”
乙说“可你得跟人打交道,
只要跟人打交道,就会有一堆的是是非非,等着你,知道么,你就是穿条裤子,人们都会对你评头论足。”
甲说“是么,有这么严重么?”
乙说“有的,有说你说的不好看的,有说你不入流的,有说你装潇洒的,当然,肯定有说你好的。”
甲说“我还得修炼修炼。”
乙说“兄台不必自责,我倒觉得,当今天下,古人不如今人的事,多了去了。”
甲说“哦?”
乙说“你且看看。十三亿七千万人口要吃饭,资源就是这么多,国家这么大,要人管理,要人维护,外部还有堆是是非非的势力在成心捣乱,巴不得你自家先乱起来,咱们这么大的地儿,管好来,不容易啊。
你看看,立国七十年。
推南方而战东北,定西疆而镇边关,路突欧亚,岛填西南,交结四海,情通五洲,带着银子世界跑,这就叫大家有饭大家饱。”
甲说“那倒是,咱们还能有闲心在这里叨扰这些话,也是一种幸福啊。”
乙说“是的,咱们只能一步步的走,温饱而气满,家康才可神安而定天下。”
甲问“天下?”
乙说“天下。”
甲说“难为老弟你看的明白。”
乙说“哈哈哈,兄台你何尝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甲说“我急呀,巴不得今天就一统天下,四海为家,把那污七八糟的东西一锅端了,哎,我又想起那首诗来……”
乙说“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看样子,你是不打算作闲人了,这事,你会管。”
甲端起酒杯“对!管了,来,喝一杯,干了!”
乙也捧起酒杯“好,老弟我陪你走一遭,干了!”
第三天下午不加班,中午石头带队伍回大队换班,一边想着昨晚梦里两个人对话,那些话是能听懂,却跟自己完全不搭调,想了会,想不通就算了。
路过值班室的时候,一份报纸放在桌子上,一份文件压在报纸下。
石头瞥了一眼,红色的大字格外醒目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黑字标题是关于各省河道治理的若干意见。
一看陈勇不在,抽出来看了下,下面是另一份红头文字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黑标题是严厉打击车匪路霸与河匪沙霸。
“干嘛,石头。”陈勇从值班室里面的小房间走了出来。
“报告陈队,沙包用完了。”
“好的,知道了。新的物资没来,你先带人进去,再回去守卡。”
“好的,对了,陈队?。”
“还有什么?”
“泥浆组的人呢?”
“周伍没大事,轻伤。八个人全部送场部关禁闭,怎么,你还想怎样?”陈勇那眼斜着石头。
“哦哦,没事,关心一下。”石头傻笑了下。
“别瞎操心,队里比你明白。你做好自己的事。”陈勇拿起两份文件打开抽屉,往抽屉里一送,合上了。
“是,陈队。”石头准备带人进大门。
“哦,对了,既然你看了文件,提前跟你说下。”陈勇叫住了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