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贺四撑着下巴望着外面的风景，一言不发。

脸色不坏，但也看不出什么好来。

观砚坐在驾车的位置，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公子的眼色，很多准备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陪伴在贺四身边这么多年以来，他的脾气他是早就摸透了的，自家公子这样子，明明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是肯定打扰不得的。

贺四在想事情，想着很多事情，关于自己，也关于展颜......

这双腿.....

他也不是天生就是这样的......

如果没有年幼时候在贺家发生的那些，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想到这里，贺四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没有那些，他能不能够长到这么大都还是未知数......

不过，现在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来，因为自己想永远去铭记那份仇恨，所以在腿的问题上从来都是能不提就不提，就连师父想为自己医治都被婉言谢绝了。

但其实，或许不应该那么固执的......

记得那些又有什么好呢，尽管好像也没什么坏处，甚至可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曾经，有一段时间都是依靠着这个活下来的。

私底下，他变得越发冷酷，越发不择手段......

想起师父曾经对他说的那些话：君来.....你执念太重了，这样......可是会错失很多东西的......

老先生也曾轻狂，也曾恣意，所以才更叫明白仇恨的含义是什么，看到最疼惜的弟子就这样陷入了一个自己编织的死局，心里很是于心不忍。

那时候的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不劳师父费心。”

依旧是少年的他，拨开老人的手，就义无反顾的继续投入自己以为正确的深渊。

手里沾满鲜血的时候，都还在笑着，但却充满了悲凉。

那段日子，观砚是不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