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风裂天把言瑶护在身后，冷冷地开口。

“你连我都认不出了吗？”洛羽汐的声音带着莫大的悲哀。

“羽汐？”风裂天惊疑，“这段日子你去了哪里？”

“我去了哪里不重要。”洛羽汐走近风裂天，看着那张令她伤心欲绝的面容，看着他像曾经护着自己一样护着言瑶。

“我走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不少事情啊。”洛羽汐接着说，她没想到她竟然可以如此镇定地看着自己拼死救活的恋人和别人站在一起。

“羽汐，你听我说，我正想告诉你……”

“哥哥！你们聊吧，我先走了。”言瑶道。

“你不必回避。”风裂天拉住作势要走的言瑶，“瑶瑶就在这里，不要走。”

“好一个瑶瑶，好一个哥哥！”洛羽汐连呼吸都感到疲惫不堪。“风裂天，你居然背叛我了。”

“我没有。”风裂天脸上看不到任何愧疚，反而以质问的口气对洛羽汐说：“我中毒时你在哪？”

“我明白了，你只是在生气对不对？这不是真的，你只是故意做样子气我的对不对？”洛羽汐语音颤抖。

“我是认真的。”风裂天气势不减，“在未名岛的高塔上，我直接被传送到了神兵冢旁，那里有许多毒物，幸亏返回的魔法阵就在不远处。”他顿了一下说：“我听说你也很快就出来了，在我中毒的日子里，你在哪里？怎么我痊愈了才出现？”

“风裂天！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戴着面具穿着一身黑袍吗？”洛羽汐再也忍耐不住，大吼了起来。

“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这条命是瑶瑶救的，她为我牺牲了太多！”

“好！好！好！”洛羽汐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再也不想听到风裂天的质问，没有乘龙，一路狂跑着离开伊贝研学院。

身后没有追来的脚步声。

真遗憾，你始终没有看到我为你勇敢的样子……

你真以为，区区药王可解妖毒？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为了你被肮脏的妖魔寄生吧。

风裂天，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哗——”

旅店的房屋内，洛羽汐从温暖的浴池中站起来。

全身上上下下数不清的疤痕深入肌肤，只有短短的几天，她从高贵的灵武天才，不老不死的仙胎陨落到了如此生不如死的地步。

一切都是为了他。

乌黑的魔藤把枝蔓延伸到洛羽汐每一寸肌肤，深入骨骼与内脏，像一张漆黑的大网，勒进她的生命里。

断掉的左臂，凄惨可悲。

脑中反复回映着自己和风裂天的过往，也回映着今夜他质问的眼眸。

他中毒时我在哪？

我在哪？

我在活生生地忍受着被寄生的巨大痛苦啊！

每一寸血肉都被冰冷坚硬的魔藤侵占，神经无时无刻地叫嚣着它的痛苦，自从寄生，从未停止过疼痛。

洛羽汐想起了猎灵场的共患难，想起来断虹峰的相依看夕阳，想起他教自己的家传剑法，想起他为自己捉的逐夕鸟……

是谁说，从此眼里只有我一人？

是谁用灵力为我解暑？

是谁说将来会娶我？

风羽天，他又是谁？

心脏仿若被烈火灼烧，身体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