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封还是得封。”太后又转向虞凛,说道:“怜贵人,我先前就代你管教过这帮奴婢,如今出了这等事情,说你是御下不严、管教无方,不曾冤枉吧?”
虞凛低头领罪。
太后继续说:“只是这件事情蹊跷,怎么偏在皇帝要临幸你的时候,找着了这厌胜人偶呢?”
是蹊跷,放木偶的人应该听见那天太医说的话了。虞凛是打死不可能侍寝的,刚好因为这事躲了过去,再加上早知道有人要害怜贵人,一直没细想找到木偶的时间是多凑巧。现在看来,事情极有可能是这样的:这个人昨天听见太医说,怜贵人可以侍寝了,就着急忙慌地去做了木偶,很有可能也告诉了他真正的主子。然后找了个时间,十有八九就是璀星不在的时候,把人偶放到了寝殿的柜子里头。晚上汐月收拾的时候,要用香炉熏床褥,自然就会发现这个。而汐月和璀星都是太后的人,发现了也是不会帮自己瞒着的。
“奴……奴婢想起来了!”跪伏在地上的琼枝忽的抬起了头,“昨日太医来请脉,说尚仪局可以把贵人的牌子放回去了。必然是有人不想我们家贵人有圣宠……”
“放肆。”宋宫正打断了琼枝,“皇上太后面前,你敢妄议?”
琼枝闭了嘴,眼神却往中宫身上飘。
皇后不可置信地和她对视了一眼,又转头寻找皇帝的目光。只是虞清晏并没有给她回应。
“皇后。”倒是太后开口叫住了她,“今日我来得晚了,要不是你先到了这朝晖殿,拿主意请了皇帝,恐怕这会子更乱了。你消息灵通,这事情就由你带着宫正司去查吧。”
皇后扶着椅子起身,面色苍白地欠身领了太后懿旨。
太后又对着宋宫正吩咐道:“怜贵人还是皇帝的嫔妃,虽说封殿,可也不能苛待了。夜深了,贵人先歇下吧,朝晖殿的奴婢就交给宫正司审问了。璀星和汐月虽说是我乐泱宫的人,可这几天是在朝晖殿伺候的,也留下吧。”
最后对虞清晏说:“皇帝今日也受累受惊了。”
“儿子无事。”虞清晏起身,“倒是大晚上还惊动了母后,我送母后回乐泱宫。”
太后和皇帝一出朝晖殿,门外站了许久的玥心就急切地进了殿内。看见皇后面无血色,神情恍惚,赶紧迎上来扶着,说:“娘娘,奴婢先扶您回长禧宫。”
然后匆匆向虞凛行了礼,就退出去了。
“娘娘,殿内发生什么了,您怎么就受了这般惊吓?”待到回了长禧宫,玥心边用热毛巾给中宫擦脸,边关切地问道。
“太后怀疑,有人不想让怜贵人有圣宠,才用巫蛊之事嫁祸。”皇后靠在床头,低声慢语,“说我来得早,消息灵通,让本宫带着宫正司的人去查。”
玥心眉头舒展:“这不是太后相信您吗?相信娘娘与此事无关,才让您去查的。”
皇后苦笑着摇头:“你是个傻孩子啊。真正去查的是宫正司,又不是本宫。太后可说了我消息灵通了,璀星去报给宫正司、汐月去请示太后,又是谁来告诉本宫的呢?太后这是要敲山震虎。”
“娘娘难道不能直说,是……”
“不能。”皇后阖上眼,“本宫累了,玥心你也下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