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我爹这段时间不在京中,但我大哥可是足足将我禁足了一个月,要不是听闻钦哥儿你没事,否则哥哥我爬狗洞也爬出来找你了。”
“倒是有劳诸位挂心了,不过今日不是来赛马的么?怎么还不开始?”徐钦也不敢多说话,更不敢随意招呼某个单独的人,生怕漏了馅儿。
“这不是专程等钦哥儿你么?也好,现在既然人都差不多来齐了。你们过去插好令旗,那就准备开始吧!”
“等等!就这样跑来回?!”
徐钦见他下令之后,一个家将马上直端端的就往空旷的大校场另一端跑过去,插了个令旗便直接往后跑,于是诧异地问身旁的一干纨绔。
“不这样,那钦哥儿觉得该怎样比?”不仅仅是耿老三,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这样直来直往,连个赛道都没有,急转调头又影响连贯性,这怎么能算是公平赌赛?观赏性也差,不妥不妥。咱们应该这样,绕着这大校场,划定几条跑道,参赛的选手必须在跑道里面疾驰,以一圈或几圈为定,这样就像是绕山绕湖一般,不是显得更为公平和流畅么?”
“咦,这个办法好!”郭三率先反应过来,应和道。
“可是这该怎么划定赛道?”
“这个好办,日后若有这种事,那就带点儿石灰,均匀撒下去就是。今天若是一时不好找石灰,那就用插杆就行,你们各自派些人出去折些小树枝来。”
“好!你们都去,折些均匀的树枝回来!”公子们一声令下,几十个家将仆役便马上飞奔到校场外去采集材料去了。
由于这大校场外本就近乎荒地,小树林之类的植被不少,几十人一起动手,只用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就弄回来了大量的各种枝丫。
众人再将其稍微挑选修整一下,再按照徐钦的指示,将其插在地上,构成了两条简单的,却也完全足以提供给两匹宝马奔驰的简易赛道。虽然在徐钦看来,这简直就简陋和歪曲得连后世贫困山区的小学操场跑道都不如,可对于头一次见到这种“专业级”场地的帝国纨绔们来说,这简直算得上是一项伟大的工程。
准备停当,徐钦又简单地跟他们说了说规矩:首先,因为内外道的长度不同,所以出发点有小幅的调整,如果有争议,可以猜拳选赛道第二就是不得跑出自己的赛道,如果是碰倒了隔离杆,那便要一次扣除一息的成绩,最后再算到最终时间差,而若是跑出了赛道,那就直接判输。
大家想了想,觉得这几条简单的规矩都比较可行,也还算是公平,加之少年心性对新奇事物的好奇,于是纷纷同意这个方案。只是两位家将骑手都表示,既然规矩这么严格,那他们请求先熟悉一下赛道。这当然没什么不可以的,徐钦自然是点头同意了。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徐大少这个原本是看热闹的,居然摇身一变就成了这场非法赛马大会的主办方和总裁判。
两位骑手慢跑了两圈,适应了场地之后,正式比赛拉开帷幕。
一红一黑,两骑并驾齐驱,无论是从身量还是速度上而言,几乎都是难分伯仲。
徐钦虽不太熟悉后世的所谓杂交培育的顶级赛马究竟是个什么水平,但这两匹宝马的速度确实明显超出平日里的普通马匹一大截,甚至就连跑起来的姿态都要神骏得多。
还来不及过多感慨和欣赏,两骑就几乎并驾齐驱,同时冲过了终点,差距小到甚至人眼根本没法区分的程度。好在徐钦之前定下了一个犯规扣分的规矩,最终清点出来,处于外道的一丈红刮倒了三根隔离杆,而处于内道的乌云踏雪则刮倒了四根。以此计算,那自然是一丈红获胜。
“两匹确实都是万中无一的最顶级宝马,依我看,此战其实还是不分胜负的!不过既然一丈红侥幸赢了,那也是赢了,银钱该给的还是要给。大家就当是图个乐子了,如何?”
徐钦有心卖个面子给汤公子,还不等当事人发话,拿到结果了之后便马上出来做公正。这个处理方案也是他在看到两马同时越过终点之后反复权衡了利弊之后才做出的,因为根据之前得到的消息,他们这场赌赛里面不但有巨额赌注,更带有侮辱性的条款。若是真严格执行了,倒是对徐钦没有任何妨害,可若是徐钦出来做个和事佬,既维护了胜者的面子里子,更挽救了败者,还可以展示出自己的威望和手腕,绝对是不会亏本的买卖。
耿老三年纪大一些,自然也更知其中轻重,便微笑不语,算是默认了给他一个面子而汤家公子则先是在得到结果之后脸色煞白,然后又在徐钦的话说出来之后如释重负,再然后看徐钦的眼神,明显带着一些感激的色彩。
“好了好了,有谁还想来玩玩这新赛场的?”郭三也看出来了徐钦的用意,于是也从旁助攻,岔开了大家的注意。
几个猎奇的公子哥们又临时组织了两场比赛,甚至还有不安分的,亲自上场跑了几圈,这才意犹未尽地打道回城,并一致表示,以后一定要多多举办这种有益于身心,更有利于钱包的活动。至于输了钱的倒霉蛋,谁还去在乎他们的感受呢?而且说不定他们现在也是巴不得马上再搞一场,好立刻报仇雪恨。
而徐钦此时却在想,这个年代的娱乐项目实在是太匮乏了,看来这方面倒是大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