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夏牧骧家楼下时,他拒绝了衡蕊送自己上楼。夏牧骧一瘸一拐地走上楼时,他觉得他的脚不疼,疼的是他的心。
开门进屋坐在沙发上。也不开灯,夏牧骧在黑暗中一遍一遍地回想着衡蕊的话。
“舅妈因为十年前被舅舅家暴,头部受了重伤,差点送了命。舅舅因为故意伤人坐了牢,而舅妈抢救回来后得了脑外伤癫痫。这十年来,病情时好时坏……”
“她外婆伤了心,不接受和解,也不要涂家赔的钱,所以,她至今也不太愿意接受我爸妈的资助……”
“涂蘼一直和她外婆照顾舅妈。后来她外婆去世,她高二读完后就缀学开始打工挣钱,有时一天三四份工,吃不饱肚子,交不起房租……”
“她要躲起来,因为她爸爸出狱了。她不愿意再见到舅舅,她也不愿意她妈妈痛苦,她觉得是舅舅毁了她和舅妈……”
悄然间,泪水不经意地滑过夏牧骧的脸庞。他一次又一次地回想自己看到的涂蘼,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扫完地又马不停蹄地去卖花;她为什么工作到一半就跑到医院去了;她为什么连个像样的手机都买不起;她为什么总是只吃米粉;她为什么站在大雨里却只能无助地哭泣……
涂蘼,你在哪里?夏牧骧点亮手机屏幕,看着里面那个像梦一样的女孩子,眼泪悄然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