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牧骧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到城西这个旧小区里来了。
依旧是昏黄的灯,忽明忽暗地亮着。就像夏牧骧的心。坐在楼下的花台沿上,夏牧骧看着七楼曾经亮着灯的那个房间。他明知道涂蘼已经不住在那里了,但他总觉得,有一天她会突然从楼上下来,甜甜地笑着朝他喊:“木头箱子!”
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觉得风吹在身上有些凉意了,夏牧骧才起身往外走。
摸黑下了台阶拐过楼门,刚转角走上小区里的大路,一辆红色POLO车忽然从另一条道拐了过来。等夏牧骧发现的时候,那辆车已经压过了自己的右脚。
“啊——”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一个女的在车里尖叫起来。
钻心的疼痛让夏牧骧一下倒在地上。衡蕊发现自己压了人,急得拉开门就往下跳。
“先生,您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注意到你突然从前面拐过来。”看到夏牧骧痛苦地呻吟,也不知道撞到了他哪里,衡蕊快要吓掉了魂。
夏牧骧疼得吸口气都不敢用力,抱着脚直叫唤。
“我扶你上车,赶紧去医院。”衡蕊用力去拉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终于把夏牧骧扶上了车。
幸亏城西就有个民营医院,离小区也不算远。到了医院赶紧挂号,拍片子,衡蕊急得满头大汗。直到医生告诉她,夏牧骧右脚有些轻微骨折了,打两个月石膏就好了,衡蕊的心才算是彻底放回了肚子里。幸亏没有什么大问题,她这样自我安慰。
等她垂头丧气地走进急诊手术室,夏牧骧的右脚已经打好了石膏,包成了一个粽子。
“先生,真对不起,小区没有地下低车场,一直是人车混行,我也不是故意的。夜里视线不好,我真没注意到你。”说这话时,衡蕊的声音都在打颤。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她真的怕了。
夏牧骧看出了这个女生的害怕,想想自己走路也分了神。他也挺大度:“没关系,我自己走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注意。要算责任的话,我也有一半。”
听到对方这么懂事理,衡蕊激动得抬起头,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是哦,谢谢你的谅解。至于医药费我全出,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