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了段傅均的声音,我好似才感受到了切切实实的真实感,而不是梦中虚无缥缈的,所谓的真实。我又打量了一番四周,问他:“我们是怎么出来的?”
他泠然回我:“自然是我把你提出来的,难不成是你梦游游出来的?”
这人嘴真的很欠啊。什么叫“提”?我脑子不由地想到在幻境中飞行时,他就是那样拎着我的后领的,具体什么模样已经在我脑海里浮现出了画面,实在不忍直视。
段傅均问我:“是休息一夜,还是连夜上山?”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发问道:“这是哪里?”
“仙山。”他回答道。
虽说他没有告诉我是什么仙山,但我还是能准确无误地猜到,这应该就是垂云仙翁住的仙山。
我竭力抬头向上看去,只见漆黑的夜里,即使有淡淡的月光洒下,可我根本看不到山顶。便手指向上一指,对段傅均说道:“这么高,你确定今晚我们能找到垂云仙翁吗?”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说道:“我确定我能,但你就不好说了。”
我一时间不知说什么了,便又听见他说:“那你是想在山下休息?”
我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朝着四周望去,只见此地荒凉,不见半点人家灯火,想来此地周围应是鲜少有人居住。便问他:“那依你的意思呢?”
他拂了拂袖,长腿一迈:“你既没有主意,那就走吧。”
我拉拢着脑袋,不甘不愿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山上根本就没有人走出的路,我俩只能踩着染有夜间薄露的野草上前,虫鸟嘶鸣传进耳朵里,半人高的植被和瘦弱小树伸出的枝丫,时不时地就勾住了我的衣服和头发。走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我的头发就变成了鸡窝,衣服也被划得乱七八糟。
反观段傅均,他依旧是谪仙般的模样,清风明月,一身清爽,丝毫没有一点像我一样窘迫的模样。气得我抓着眼前挡住视线的枝丫,一把扯开,却被上面的倒刺划破了手掌,还没有来得及痛得叫出声,便见那染上我鲜血的枝丫猛地一缩,好像我是熊熊烈火般烫伤了它,一下就没了影。
“我的娘呀!树精啊!”我终于叫出了声。
段傅均回头来看我,鄙夷的说道:“大惊小怪。”
我狠狠瞪他一眼。又看了看手掌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禁暗自松了口气。我的自愈能力还是不错的,只要不是什么带毒的东西,一般伤口都是很快愈合的。
就这样,我们艰难……好吧,是我一个人的艰难。我艰难的爬了差不多十丈高的时候,段傅均停住了身子。
他慢慢回过头来,朝我笑了笑。
我心里一紧,这段傅均的笑,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好事发生。
果不其然,就在我的念头刚闪过,就听见段傅均说了一句“抱歉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他长手一伸,干净修长的手落在我的肩膀上,看起来轻轻柔柔的,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我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