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玉是练文生母留下的,他送与我,应是表明了他要与我在一起的决心。可那时候我哪儿有心思关心这个,大部分的时间里,我都沉浸在自己的一方世界,不愿与人交流,也不愿见人。每日便是小丫头来询问我几声‘姑娘可还好’,我回她‘好’,可我心里怎么也好不了。”
前面已经说过几遍,叶欢是养在叶府受尽宠爱的叶家二小姐,便是没有二小姐这个头衔,那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宝贝,何时见过叶广安对她凶过一个字,更何况是将她扫地出门。叶欢大概是横竖想通为何叶广安竟会是这样无情吧。可这个时候她说与我和段傅均的,并非关于叶广安将她逐出门的悲愤与苦痛,转而先提起起秦练文送给她的青玉的事情。
后面叶欢陷入沉默,我便走出她的记忆,见她一如她记忆中那般双眼空洞无神,思来想去,便将她之前拜托我弄清楚的事情说了出来。我本是打算在她讲完所有事之后才告诉她的,后又觉得没有必要,横竖到了最后要交代清楚的事情太多,多一件不如少一件,便开了口。
“他没有来娶你,并非他本意。”我淡淡说了第一句话,叶欢便抬起头来看我。
我想了想,组织了一番语言,便又继续说道:“在与你见面后他便向秦汉军说明了他要娶你,我见那秦汉军本是有所动容的,却被他那夫人横插一脚阻止,道是天家有意赐婚,虽未说到明面上来,太后却是私底下明言于她说过。后面,秦练文就被关起来了。”
我尽量简单概括,又忍不住暗自感叹,这都是什么家庭,好好的一少年,动不动就关起来。
叶欢神色一凝,转而又问我:“他被关起来以后呢?”
“以后?”我想了想,继而回答:“后面就是圣旨下来,他才被放出来接旨啊。”
说到“放”这个字,我不由得想到这个字应是形容狗的吧,想来不厚道,又改口说道:“啊,他被叫出来接旨。不过还有件事。”
我正襟危坐起来,说道:“他曾是企图出来找过你,结果被秦夫人截了下来,命人打伤了腿。想来他不曾来找你,有一部分原因是脚伤吧,他甚至在自己脚伤之后又私下叫人带个话给你的,谁知府上没有一个人是他可以信赖的,全是秦夫人的眼线。”
我摸了摸下巴,看叶欢似是松了口气,便继续对她说:“这么说,你可是心里好受了些?”
她的秀眉微微一挑,脸上却没有表情:“知道这件事,难道我就应该心里好受吗?”
“不想被爱的人误会自己没有努力,你……”就在我快要说出后面的话时,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的段傅均一把拉住我的手腕,给了我一眼凌冽的眼神,我立马就乖乖闭了嘴。
我向来是个藏不住话的人,真相差点就要呼之欲出,被段傅均这么一瞪,我就不得不安分起来。我虽是不喜欢段傅均,但我得承认的是,他很聪明,想的事情会更周全一些,截断我的话,定有他的道理。
段傅均用他那清冽温雅的声音对叶欢说道:“叶姑娘让暮昭替你看这真相,难道不是想知道秦练文是否为了娶你而有所作为?如若不是,那又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