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还以为是丁元英喝得太多撑不住了,突然端起一杯酒说:“今天这酒喝得有点沉闷,我喝下这杯酒行个酒令大家看如何?”
没有人提出反对。
于是,韦天逸喝了一杯酒说:“咱们也附庸风雅一回,饮酒作诗助助酒兴,说不上来就罚酒一杯。其实诗不诗的无所谓,歪诗、打油诗、顺口溜都行,图个热闹。咱们这里丁先生年龄最大,就先从丁先生开始吧。”
醉到这个程度?写诗?是出丑吧!
陆言心中一阵阵反胃,这帮所谓的文化人真够恶心的!真想一巴掌把他们的头拍到肚子里去!
对!就是这样!
陆言就要起身解了丁元英的围,但丁元英整个人都像是压在他身上,让他发作不得。
芮小丹在心中暗暗的想着,这个叫陆言的年轻人跟丁元英的关系恐怕不一般,丁元英在喝醉了第一时间寻求帮助的居然是他
丁元英让身边的服务员拿来5个酒杯,算上自己的一共6个,他依次全都倒满酒了,对一言不发的芮小丹和蔼地说:“今天各位抬举我了,我再回敬大家每人一杯表示感谢,只是喝完了这6杯就让我走,别让我在这儿倒下,好歹留块布片儿让我遮遮羞。”
顿时整个热闹的场面瞬间凝滞了下来。
“他居然知道这是我给他设的局。”芮小丹只感觉自己的面子都丢尽了。
正当芮小丹无言以对的时候,欧阳雪貌似打圆场地笑着说:“丁先生,你一走这酒还怎么喝?扫了大家的兴。”
我扫你马呢!真的恶心这群人。
说到底陆言只是个成年不久的小男生,他不懂这种“文化人”的场面话,不懂商业社会明面上笑脸迎人的规则,也容不得丁元英受这种侮辱,只是丁元英牢牢的看着他,他又无力发作,只能泄愤似的折断了屋外的某棵大树。
丁元英心里犯起了嘀咕:拳台历来好汉不打倒汉,怎么今天连倒汉也打了?这是哪家的拳台?他想了想,谦卑地说:“既然大家这么有兴致,那我就献个丑吧。不过,我可没有七步成诗的八斗之才,这坐地就成诗的十斗之才我就更没有了。以前不知道学问深浅,倒是诌过几句歪诗,不知今天的场合能不能用?”
芮小丹和欧阳雪目不转睛地看着丁元英,就像看着一个谜底。
丁元英说:“献丑了。”于是背诵道:
自嘲
本是后山人,
偶做前堂客。
醉舞经阁半卷书,
坐井说天阔。
大志戏功名,
海斗量福祸。
论到囊中羞涩时,
怒指乾坤错。
这时,“作家”突然将“同事”和“记者”的酒拿到自己面前,歉意地看了一眼丁元英,三杯一气喝下,站起来两手一抱拳说:“丁先生,失敬,失礼了。有缘再见,告辞!”
随后说完转身就走,剩下两人向丁元英等人歉意地笑笑,紧跟其后也走了,芮小丹和欧阳雪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不得不被动地跟在后面送客。
送到酒店门外,“作家”歉意含蓄地对芮小丹说:“芮小姐,韦某才疏学浅,白吃了你一顿饭,抱歉!我要是有这样的朋友,不会这样对待。”
芮小丹望着他们消失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上,突然觉得自己很小气,很无聊,只不过是玩了一场自以为是猫戏老鼠的游戏,直到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猫,而对方也并不是老鼠。
欧阳雪倒没有懊恼,神色很平静,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