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这位姑娘的眼神已经逐渐发生了变化,这并不是一个一般的女子。
开口追问:“仁者爱人是君子所为,亦或是掌权者所为。而姑娘为何却以此来标榜自己的言行,仅仅是因为医者仁心吗?”
李新悦虽然对这个阳光的少年非常怦然心动,但是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寿命只有一个小时了。
要是救不回这对贼兄弟的病重母亲,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她定了定神,决定来一招狠的:“
仁爱的实行是人人皆可为的,和阶级地位无关。
君子“有均无上,亦无下”,所有人在仁者的眼中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下贵贱之分。
这才是真正博爱的体现,仁者并非只会关怀比自己轻贱的人,仁者眼中只有贴近仁与远离仁的人。远离仁的祸害自己与身边的人,贴近仁的人能够成就别人同时成就自己。
小女子虽然蒲柳之身,略懂医术,却怀关爱他人之心。
仁爱的实践任道重远,以身作则,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白浩晨听完彻底陷入了沉思。这段话振聋发聩,信息含量极大,蕴含的哲理亦是短时间无法消化穷尽。
他目光落在了李新悦身上。
视而不凝,啖食其语。
漫漫看着她善良而真挚的脸。
慢慢走向那对跪着的兄弟。
一蕃耳语,
绝尘而去。
浅浅被这大道之言震慑,因感触不深,思索片刻,第一个反应过来。
“晨哥哥,她和她的丫鬟领着那两个该死兄弟走了!”
白浩晨目露清明,却是不为所动,没有追击。
半饷,悠悠叹气。
“如果她是一名男子,那该有多好。”
他动了惜才之心,朝闻道而夕死,如若有一人天天能与他如此攀谈实是人生一大幸事。
可是他不知道浅浅此时瞪大了眼睛,露出了此生最为不可置信的神情。
心里重重地烙下了那最为重视的人那句话:如果她是一名男子,那该有多好。
难怪,难怪……
她从记事开始,与表哥青梅竹马,处处为表哥着想。可是表哥却只是拿她当妹妹看待。
难怪,难怪……
她的脸色白了一白。
她已经完全也没心思去惩罚那粗鲁的两兄弟。
她遭受人生价值体系的一次重击。
李新悦此时拖着两个壮汉跑了将近一公里,气喘吁吁地道:
“我们跑了将近半个时辰,相信他们两个皇家贵胄应该不会追来。”
小桃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小姐,你何苦要帮助偷了我们银两的人啊?”
虬须大汉,闻言眼睛泛红:“都是我们这两兄弟没出息不是人,没本事救自己的母亲,竟然混出个贼样!”
李新悦打心底里不想安慰这对兄弟,想起自己的生死任务:
“快快带我去看你的母亲,无药物续命的话,重病之下危在旦夕!”
大汉的弟弟闻言一愣,指着刚刚跑来的方向:“
恩人此话当真,母亲危在旦夕?
可是我们的家,
在那一边啊!
我们已经,
沿着相反的方向,
跑了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