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这才恍然大悟,笑着说:“原来竟是替我选的,你又不早说!倒是多谢了。”她看着陆丝清,“今儿有什么喜事?这么大方?”
陆丝清淡淡地说:“我本就不小气。”
陆丝清和柳姑从店铺里出来,便看到街头有人在叫卖各种盆景,有芍药、牡丹、玉绣球,又有天竺、腊梅、水仙花等等,煞是美丽。陆丝清俯下身观赏,柳姑站在旁边,脸上却是一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样子,不以为意地说:“若论起花草,这些花哪里比得上我舅舅家的那个大花圃?那里才真正栽种着各样的奇花异草,很多员外、贵人甚至官宦之家都常在那儿买盆栽呢。”
陆丝清听了抬头说:“是了,我之前好像听你提起过。只是那个花圃究竟在什么地方?”
柳姑说:“就在城西。”
陆丝清听了思忖片刻,说:“柳姑,今儿我们去那儿看看吧。”
柳姑有些犹豫:“有点远呢,走路起码要一个时辰。”
陆丝清拉着柳姑说:“好柳姑,带我去吧,横竖我今天也没什么事。”
柳姑想了想,点头说:“也好。我那表姐下个月就出阁了,我也正要去看看她。”
路上,柳姑忽然叹了口气:“说起我这个表姐,也实在是个苦命的人。她其实原有一个心上人,现在却不得已要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陆丝清听了问:“难道是因为你舅舅舅母逼迫的缘故吗?”
柳姑摇摇头说:“并不是这样。我那舅舅舅母除了两个儿子,便只有这一个女儿,又是儿女中最小的。舅舅平日里对这个女儿自然也是宠爱有加,生恐她受到一丝委屈,哪里会逼迫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这个表姐虽然有一点娇气,但从小就活泼可爱,没有受到太多条条框框的约束——简直就跟你似的无拘无束。”
“怎么平白的又拉上我?”陆丝清顿了一顿,“你且继续说。”
柳姑叹气说:“也是事有凑巧,孽缘飞来,一日舅舅进城有事,花圃暂时交由表姐打理。我这个表姐对花圃中各样事务也早已十分熟悉,当时她正在给花草浇水,正逢有人来买盆栽。一般大户人家买盆栽,都是直接打发下人来。好巧不巧,此番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公子和一个小幺。表姐自然以主人之礼对各样花草一一详尽介绍,那公子后来亲自挑了十多盆盆栽,吩咐小幺一一搬上了车。”
陆丝清挑眉问:“难不成二人见了一面,由此就生出情意来了?”
柳姑点点头说:“不错。这之后那个公子借买盆栽为由,常常往来花圃。两人每次一说起话来就是半天,后来连舅舅、舅母也对二人之事也有所察觉。两个长辈倒是没怎么阻止二人的来往,一来是因为他们一向顺着女儿,当时见表姐如此中意那位公子,不忍心棒打鸳鸯;二来他们大约觉得若能成就这样一段姻缘,原也是件好事,说不定表姐能从此嫁入显贵之家,过上更好的日子。在兰溪来讲,那个公子的家世算是特别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