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皇甫府邸幽深寂静。
书房内,两人正在交谈,均神色凝重。
“赵师爷,府台有何指示?”皇甫平恭声道。
对面坐着的面黄肌瘦老者正是苏府台的首席幕僚赵师爷,连夜亲自来到桃县。
“公明,苏府台要调走那历艾,另派人担任桃县主簿。”赵师爷细声道。
皇甫平屏息凝神,调走历艾?倒也是个好法子,思量片刻询问道:“赵师爷,那李思悦是什么根脚?”
“有朝廷的清流人士撑腰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赵师爷撇撇嘴不屑道。
说完瞄了皇甫平一眼,见他还在沉思,又补充一句道:“我们背靠着严阁老,在朝廷你怕个甚?”
皇甫平顿时放下心来,清流人士只是掌握言路,在地方上没有权势,李思悦的背景不足为虑。
何况苏府台还是严阁老的门生。
“等新主簿上任,公明你要把持好衙门。其余诸事倒也罢了,秋后可要上交这个数的银子。”说完赵师爷伸起三根手指,摇了几下。
皇甫平一看就急了,站起身来,恼怒道:“三万两?桃县哪里去弄三万两?”
“公明,府台也是没有办法啊,皇上修道要银子找严阁老,严阁老找下面的人。”赵师爷唉声叹气道。苏府台那边也是夙夜未眠,严阁老可是暗示要十三万两。
府台只好找几个县自己人“凑”了。
“这可怎么去弄,怎么去弄三万两啊......”皇甫平听后满脸愁容,喃喃自语道。
“农桑夏绢,秋粮银,审均徭银子,丁田银.....还有你们桃县的乡绅豪富,总能凑够三万两。”赵师爷一一列举。
“那岂非天怒人怨?桃县百姓怎么办?”皇甫平忿然道,不忍心如此剥削百姓。
孰料赵师爷一听勃然大怒,厉声道:“皇甫平你管别人死活?管好自己的官帽子!哼!妇人之仁!”
皇甫平黯然,蹙额良久轻叹,自己还是舍不得这官帽子。
赵师爷见皇甫平似乎想通了,语重心长道:“公明,这趟差事办好了,苏府台定会在严阁老面前替你美言,到时候入了阁老的眼,还怕升不了官么?”
皇甫平点头。
“行了,交代完我这就要连夜回府城。”说完赵师爷把茶端在桌子上,起身。
“怎么这就走?天黑难行路,在客房歇息明日再走也不迟。”皇甫平开口挽留道。
赵师爷摆摆手,道:“府城最近也不平静,苏府台身边需要有人出谋划策。”临走之前又提醒了一句:“你与新主簿齐心协力,足以制衡那李思悦了,银子的事千万不能出差错。”
说完赵师爷便离开书房留下沉思的皇甫平。
……
翌日。
王奇坐在自家典史署椅子上,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卯时上衙时听说一个消息。赵安民要把妹妹送给李县令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