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不理会堂下的反驳质疑,直接开口:“被溺死之人瞳孔会放大且出血在眼膜,耳膜会因水压造成破裂出血,你们去看看温林氏。再想想以前有没有溺死过的人,回忆下是否是这些症状。”
众人胆子大的直接去查看尸体,翻了下真没有眼膜耳膜出血。有年纪大的回想起见过的溺死之人,真跟冒牌县令描述的差不多,奇了。
看到众人的表情,温有德悬着的心放下了,自己真没杀人!反倒是温秀才越加慌张了。
“再看看尸体嘴唇紫黑色,身体其他部分也泛紫黑,手脚蜷曲,仵作不知是什么?”王奇声音洪亮,虽对着仵作说,但堂下听得一清二楚。
“中毒!”“中毒!”....堂下有经验的人纷纷应和,反倒是仵作反应慢,王奇真不知道他怎么吃这碗公家饭的。
“对,就是典型的毒发身亡。”王奇点头。
“原来如此,该不会真是温秀才下毒的吧?”
“怎会如此,为何不是温有德毒死刨尸呢?”
“那温有德何必扔在自家河边外?”
“对啊,说不通啊。”
围观百姓又讨论开来。
温秀才站不住了,又狗官狗官的叫,指着天发誓:“我要是杀妻,天打雷劈!”
砰!
当然了,不是雷劈,而是王奇忍不住,直接跳下桌子,迎着三尺风把温秀才踹倒在地。
先前还可怜他,现在觉得他就是个恶魔!
“汝个杀千刀的魔头,还要我拿证据耶?汝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受辱不敢找温有德,拿妻子出气!呸!”说完直接对着地上的温秀才吐口水,着实没有官样,旁观者也没甚介意,都等着王奇的下文。
“你一直发现妻子偷人,因对方是温有德,小坡村的大富翁,不敢招惹,勿要说念恩情,你就是怕了温有德家的势力!日复一日,你心里难受但总能忍耐,终于有天发现妻子呕吐没精气神,这是怀孕!你怀疑是温有德的种!去县里的药房拿打胎的药,鬼使神差你竟又问掌柜的要毒药,掌柜的给你了,回家后你便实施恶行!是也不是!?!”
一口气说完,不管旁人如何震惊,王奇心里异常难受,这场悲剧。
温秀才脸色发白,全身颤栗,抖得像筛子。众人一看他这样子,八九不离十了。况且冒牌县令刚才吩咐手下去做事,定然有药房的人作证。
没错,王奇已经叫来了药房的掌柜,随时可以来对证,毕竟同时买打胎药和毒药的,想没有印象也难。
温有德听到打胎,扯着温秀才,骂道:“你这没良心的,还我儿子!”
温秀才直接甩了个耳光给温有德,两人推推搡搡直至大打出手。
王奇恶心这场闹剧,身心疲惫,叫来了捕头赵安民,直接出声:“朝廷自有法度处置,把温秀才押进死牢吧,哦,现在秀才功名大概没了,仔细看管好姓温的!大抵逃不过秋后问斩。”
温秀才已经软得没骨头了,听到秋后问斩没感觉,但是革出功名,人却在挣扎,被衙役架着也还狡辩,甚至向尹平求情:“恩师,请保留吾的功名,有朝一日吾还要中状元。”
人已经糊涂了,可怜尹平教谕,只能掩面做稽,拂袖离去,教出这样的弟子有愧朝廷啊,没脸再待下去了。
一旁的温有德还在念叨“儿子”“儿子”王奇气急,忍不住大吼:“你这老不死,你看到温林氏的尸体不愧疚吗?临进棺材还惹一身骚,这下全县出名了,怎么就管不住身下几两肉,要我看来,罪魁祸首就是你!”
说完算是缓了下心中的闷气,也不再理会他,直接回到太师椅拍了下惊木堂,高声道:“杀妻案已了,此案令本官心痛呐!三个大男人,温有德林狗子温燕至,谁曾在乎弱女子的想法?按本官的意思,三个全得死刑待斩,三人步步把弱女子逼死,天理难容!县衙厚葬林艳儿,墓碑只刻她的名!就这样,退堂!”
说完叮嘱旁边的小吏把案件档案交给县丞主簿后,带着王大王二回自家典史衙,郁闷的心结难解。
大堂门外内,苏氏看着王奇离去的背景,眼神略有迷离,多好的男子啊,那段话说进自己的心坎,那女子何其悲也!
年轻文士感叹,略有所得。心里对这个王奇的典史印象很深,人才,关键同自己一样年轻,收在麾下想来极好的。
剩下的围观百姓都怎么赞美,如何夸奖,王奇也管不着了,今日太累了,回到自家典史衙,便叮嘱王大王二守门,脱衣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