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扫到桌子旁的椅子,停了一下,自己原本搭在椅子上的大衣不见了……
还有,一定是那人故意把麻醉针仍在自己家门口,把警察引来的,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她不解地环顾四周,拿起床头柜上的安眠药,打开看了看,少了两粒。又把药瓶放回去,手指无意碰到了那本昨天她看过的书。
不对……
她看向那本书,回想了一下,她记得昨天她回家之后,是随手把书扔在了床上,而不是床头柜上。
景梵拿起那本书,仔细地翻看着,终于她在其中一页上,看到了用铅笔划出来的一句话:
“天才的命运都是被利用的,被各人各取所需。”
在这句话的旁边是用铅笔写的一个字——来。
这个“来”字一笔连贯而成,没有一丝犹豫,写得很随意。字迹也淡淡的,没有任何用力的痕迹。
每个人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心中抱有目的,那么就一定会有情绪,便会通过一些平常自己不注意的细节表现出来。
这个男人是在意识非常清醒的状态下,做的这一系列看似没有任何逻辑的事情。而他写的这个“来”字,却又非常轻松随意,这代表着……他很自信。
景梵默念了一遍那句被划出来的话,表面上看也许是那个男人自诩自己是天才,可是她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也许是一个信息,是那个男人要传递给景梵的一个信息。
她又看着那个“来”字,此时这个字好像被赋予了某种魔力,这仿佛是一种邀请,而那个神秘的男人却又非常自信地认为景梵会接受这个邀请。
她默默合上了那本书,并没有继续思考下去。而是把桌子上那些平常根本就没有吃过的药和那件病号服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两天后。
景梵像往常一样去那个平常每天都会去的茶馆喝茶,她喜欢来这个茶馆喝茶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在露天的座位是靠近河的,她喜欢坐在这里看着乌篷船划过,船夫用桨划过水面的声音很有规律。第二个原因是,在这里可以看到夕阳的全景。是的,她喜欢看日落。
在不远处的面馆里,林冠一边大口吃着面,一边谨慎地观望着景梵。经过两天的观察,他觉得这个女孩很奇怪。刚开始他还不是很理解周队对待她的态度,现在却有点明白了。
这个女孩在乌镇没有任何亲戚朋友,她也没有任何社交活动,她每天就只是重复着从家里到茶馆再回到家里这同样的路线。她好像从不与人交流,这个意思并不是说她不和任何人说话,而是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需要交流的渴望。
林冠觉得很疑惑,人是群居动物,怎么会有人从来没有任何交流的渴望。也许,只是因为她有抑郁症。可是,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哦!那个男人好像也是这样的!
他停下了筷子,望着景梵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她和那个男人好像还真的有相似之处。
但愿,是他想太多了吧。
“这是您的茶。”茶馆里的服务生把一杯茶放到景梵眼前的藤桌上,“还有……这是一位客人让我给您的。”
服务生把一件黑色的大衣递到景梵手里,继续说道:“那位客人给您留了话,说‘除夕一起看烟花’。”
景梵看着自己的大衣,点点头,“谢谢。”
她下意识转头往周围看了看,目光扫过周围的客人,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柜台后的老板娘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打量着景梵,用胳膊肘推了推回来的服务生,小声对他说道:“这小姑娘长得还真挺水灵的,就是脾气怪了点。”
桌上的茶从热气腾腾渐渐变得冰凉,景梵一口没喝,只是出神的望着天边。
又是一个黄昏,落日的余晖夹在缥缈的云层之间,泛出一种浅淡的金白色。远处的一群鸽子排出一个整齐的队形,正在有规律的盘旋着。
其实,此刻她并没有在思考,她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在放空,在发呆。她心里的平静没有一丝波动,就像千年的古钟再没有人能敲响那清晨第一声钟鸣。
大年二十七。
乌镇的街道越来越喜庆,洋溢着浓厚的年味,许多商铺也早早贴上了春联。早上的市集人声鼎沸,许多游客也来乌镇过年,还能看到一些外国人来体验中国的传统习俗。
当地的老乡在这一天也开始杀鸡备肉,准备着除夕之夜的年夜饭。就连景梵经常去的茶馆,也已经歇业了。
她推开木窗,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脸上满是欢快与喜悦。挨家挨户都在为年夜饭做准备,热气腾腾的饭香混着炖肉的味道,让玩耍的孩子们都馋的留下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