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程车很快拐进了一片古朴森肃的住宅区,在一片爬满绿植的铁制栅栏的小区门口停下。沈青川付钱下了车,打开车子的一侧车门,扶晓晓下来。
因着脚面已经开始肿胀,晓晓索性把两只鞋都脱了下来,拿在手里,赤脚踩在地上。
沈青川一见,不禁吃了一惊:“你,你不怕硌脚吗?要不,我扶着你走。”
“没事,不硌脚。”晓晓大咧咧一笑,转而去环视了一下这片住宅区,看到小区里草木葳蕤,宛若春日,她禁不住低呼:“你们家这小区的环境可真好啊。感觉像是一个城中花园。”
“还好吧。先不说这个,这离我住的那栋楼还有一会儿,我扶着你轻便点。”
做医生的有一种职业的本能,就是对病患忍不住地“上下其手。”
说罢,沈青川便接过晓晓手里的鞋子,又将其右臂搭在自己的左肩上,而左手顺势挽上了她的腰,半扶半搀半携地上前。
此刻,沈青川眼里全然没了男女有别的概念,关注点全都放在了晓晓肿胀的脚踝上。
丝毫没有察觉晓晓那张仿若打翻了番茄汁的滚烫的脸。
此时已是临近中午,日头正近,虽说晓晓身形纤瘦,但也架不住身高腿长的重量,她跟着沈青川缓慢而迁就他的步伐,一步一挪地进了单元楼,上了电梯。
在电梯狭小的空间里,透过明镜般的电梯内壁,晓晓才看清两人此时的姿势有多亲密,有多暧昧。
她的手因为害怕重力前倾的原因,不得不勾住他的脖子,而沈青川则害怕她滑落下去,也用力挽着她的腰。
两人肩搭着肩,腰靠着腰,几乎是零距离,可以清晰地闻到彼此身上带有明显个人特征的气息。
沈青川的身上带有一股清冽而又柔和的味道,可能是一种香水,又或者是消毒药水与洗衣剂混合相融的味道。
晓晓不知,只是看到这个姿势之后,她低着头红着脸,微微松开了勾在沈青川脖颈的手臂。臂弯处很明显的一抹因用力而氤氲出来的绯红。
沈青川顿了顿,也似乎明白了什么,讪讪垂下搂着腰的臂弯,往旁边挪了挪。
很快,电梯在六楼停下,沈青川走向前扶着她,从包里翻出钥匙打开了门。
入了门,他便安抚晓晓靠在长沙发的一端,将双腿水平放置,同时拿出一只抱枕放在右小腿下方,将受伤的脚踝垫高。
随后,便找来药箱,熟练而又轻柔地将脚踝呈“8”字型包扎。晓晓看着眼前这个一直“捧着她脚”的男人,一时恍了神。
大一暑假的那次陈欢家的聚餐,待众人都散去,晓晓跟在众人的后面颤巍着出了门,脚后磨破了的皮肉,让她叫苦不得,又碍于面子只得在众人装作若无其事。未料得这一幕被身后送客的陈欢看在了眼里。
他悄悄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晓晓转身,他指了指她的脚,随后小声说:“跟我来。”
晓晓羞怯地红了脸,回了头。
只见陈欢神秘兮兮地拿出了一盒创口贴,笑着说:“第一次穿高跟鞋吧?要想高跟鞋不磨脚,这是必备神器。”
说罢,便扶晓晓坐了下来,低下头,脱去她的鞋子,用湿纸巾稍稍清理了一下伤口,将创口贴覆在了上面。
站起身,像展示某种胜利品似的,露出好看的牙床,笑嘻嘻道:“你现在再走两步试试?”
那时候的陈欢,就像是夏日一抹沁凉的鲜啤,令人口齿生津,津津生味。
而这“味”,在晓晓心里,唇齿留香,难以忘怀。
“来,现在冰敷一下,会不会感觉好点。”沈青川拿来一个冰袋,贴在晓晓的脚踝处,抬头轻轻地问她,声音清朗和沐,一下将晓晓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感觉好多了。多谢你了,今天给你添麻烦了。”晓晓回过神来,谦歉道。
此时,沈青川起身,看了看表,快十二点了,而此时晓晓的肚子也识趣地发出“咕咕”地响声,他俩忍不住相视一笑。
“今天日料没吃成。都怪我。”
“没事。改天再吃吧。现在我们都饿了,我这食材较少,只有番茄和鸡蛋。还有一些火腿。要不,我煮面给你吃?或者,我们也可以点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