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轻轻一叹,恰好被同样倚在门边目送的晓晓看在了眼里:“怎么,你们医生也如此感性?”
“医生也是人,当然会有感性的一面了,只是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不得不理性对待。”沈青川顿了顿说。
“在医学领域有太多的故事和遗憾了。医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棘手事件,医疗时而会进入一段时间的瓶颈阶段。而医疗不仅仅是医生单方面的努力,而是医患双方的。恰如,我们目前科室疾病的研究,在国际领域已经有一定的技术去遏制疾病的发展,延长病患的寿命。但是,这是大方向而言,而具体到个人的时候,人的体质各异,一旦体能指标进入瓶颈期的时候,也就是并发各种器官衰竭的时候,那么治疗也就会进入一种相对艰难的瓶颈阶段。这个时候,治疗就会出现很多的无力与无奈,我们不得不去面对。”
许是情景的触动,沈青川明显情绪里多几分的悲伤,对晓晓一时感慨良多。
晓晓从未见他如此伤怀,想着鼓励他一下,便下意识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啊,还是理性一点吧,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还指望着你呢!”
沈青川被他这么冷不丁地一拍,愣了一下,侧身看向他,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似乎在说:你,怎么就上手了?
晓晓恍然觉得自己动作有点过了,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
“革命,同志?也是,我第一次听一个女生这样形容医患关系的。”沈青川抿嘴调侃道。
“对啊,倘若不嫌弃的话,不妨做个革命战友。刚好我最近琢磨了个公众号,想写一写关于S科的那些事,一来是搜罗S科疾病病友的点滴感人故事,二来做一些S科疾病的科普文,比如说S科病患在饮食上有哪些禁忌。不知沈医生有没有兴趣给我提供素材。有报酬的哦。”
晓晓两只水润的“卡姿兰“大眼睛骨碌一转,来了个顺水推舟。
“嗯....这个有待商榷。”沈青川低着头,抚着下颚故作沉思状,“不早了,休息吧,这事情改日再议。”
说罢,在晓晓的头上顺势轻轻揉了一下,迈着长腿,径自离去。
晓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弯曲的走廊里,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是,战友之间的问候吗?”
翌日上午,晓晓如约收到了沈青川写好的出院小结等资料,父母和嫂子一同来病房接她出院。要说晓晓的嫂子,这几日为何没见她,是因为她又出去进修学习了,刚回来。一见到晓晓又偷摸摸地拉着她到边上八卦起来。
“今天来的时候,听到一个八卦消息,说23床的女病人最近和科室一个男医生走得很近。我当时想了想,23床,不是你吗?说,你看上谁了?嫂子给你去说媒。”
“嫂子,你可乱开玩笑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说媒。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晓晓连忙辩解道。
“哟,你也知道啊,这什么年代了,还普通朋友。喜欢的话就大胆去追,嫂子支持你。”嫂子可真是风风火火闯九州啊,晓晓不由得捏了把汗。
此时穆父和穆母也已经办理好相关手续,去药房领了药上来了,晓晓的东西也收好完毕,一家人正准备要走。
沈青川此时突然出现在病房里,又给她递来一个单子。又例行公事般地与晓晓的监护人——穆父和穆母,做了简单的出院交代:“虽然说她此次检查结果不错,但是依然要两周过来复诊一下。同时只开了两周的药,要按时吃。还有,出院后的注意事项已经都写在这个单子上了,希望你们能时刻督促她注意身体。”
说完,微微侧头看向晓晓示意。
晓晓淡哂。而此时,一向沉稳严肃的穆父却微微向沈青川伸出手,微笑着说:“谢谢医生了对我们家女儿的照顾了。非常感谢。”
沈青川很自然大方地伸出手回握:“没关系,不客气,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个场景一时在晓晓的脑海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当她把这件事重复给寝室其他几个人时,几个人不禁发出一阵惊叹:晓晓,伯父这是慧眼如炬啊,是不是看出你俩之间有什么端倪啦?”
晓晓趴在床上,蹬着光滑细嫩的小腿,漫不经心道:“应该不会吧,再说我和他之间又没有什么。”
是真的没有什么吗?
晓晓习惯了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