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量了车里的这几个男人,就刚刚那个年纪大一些的男人可能比较好说话,而且其他的人也比较听他的话。看他们的打扮,像是农民工,难道?这是工地里的工人?刚刚我们就在紫夏一期的小区外,很可能就是在那里工作的人。
那个又黑又瘦的男人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他们真的是紫夏一期的农民工,把陆则栗抓过去还能为什么?只能是为了钱!
车子往郊区的方向开,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下了车,车外一片漆黑,陆则栗被两个人扶进了一个屋子,我也被推了进来。
刚刚在车上我的包和手机,还有陆则栗的手机都被他们拿走了,这些人离开了之后,我摸索着打开灯,虽然有灯光,但是特别暗,房间里面很脏,除了几张破旧的椅子和一些废旧的纸板,什么都没有了。
我把纸板靠墙垫在地下,铺了好几层,终于坐在上面不那么冷了,我想陆则栗扶到纸板上,可是他真的好重啊!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把他移了过来,可是天气这么冷,他还受伤了,怎么办?
窗户都被钉死了,而且完全看不见外面,根本出不去。我只能再去把剩下的纸板拿过来盖在陆则栗的腿上,我也坐在纸板上,靠着墙面。陆则栗看起来很是虚弱,我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敞开盖住陆则栗的身体,陆则栗的手冰凉,我只好握住他的双手尽量为他取暖。
真的好冷啊,根本睡不着,而且我也很担心,这些人会对我们怎么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真的睡着。
当我醒来的时候,屋子已经有些微光了,我想,天已经亮了。身边的陆则栗也已经醒了,他正准备坐起来,我忙扶起他。
“陆总你还好吗?”
陆则栗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背部,表情很是痛苦,看起来还是很疼。他坐了起来靠着墙面,把身上的围巾递给我,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我知道他是在找手机。
我说:“我们的手机都被他们拿走了!陆总,我看他们的打扮,还有昨天你晕倒之后他们跟我说的话,我猜想,他们应该是紫夏一期的建筑工人。”
我轻轻问:“陆总,你是得罪他们了吗?”
陆则栗还没说话,忽然门口有开锁的声音,马上门就被打开了,外面的光顿时照射了进来,屋子明亮多了。
“怎么样?昨天晚上还好过吧?!”还是那个黑瘦的男人在讲话,声音里面满是嘲讽。马上屋子里站满了人,起码有二十个。
昨天晚上的那个大叔看向陆则栗:“陆总,你不认识我们吗?”
陆则栗回答说:“你们是紫霞一期的工人?”陆则栗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他慢慢的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我也想站起来,可是腿太麻了,我根本控制不了。
陆则栗见我这样转身扶我站起来,他轻轻的环住我的肩膀,想让我以他为支撑,虽然现在的这个情况很不乐观,但我还是因为碰触到陆则栗而感到紧张,我偷偷的观察陆则栗的面部,他的表情里面没有害怕,很是镇静地看向面前的这些工人。
“原来,陆总还是认识我们的啊?”又是这个黑瘦的人在说话,“之前在工地上,你目中无人的样子现在怎么没有了?”
“王军!”随着这个大叔的小声斥责,这个叫王军的人只是狠狠的瞪了陆则栗一眼就没再说话了。我知道陆则栗是一个骄傲的人,让他开口求这些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大叔!”我还是冲这个大叔打感情牌:“大叔,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能不能告诉我们,我们也好帮你们解决?”
“还能有什么问题?”一个带着浓厚乡音的年轻人忽然开口说话了,“你们的工程欠了我们好多钱都不给我们,说好的十二月初先给我们发一部分的,让我们好把钱打回家,家里人好有钱过年,可是现在都一月中了,还有十来天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们的钱呐?!在哪里?之前我们找了刘头好多次,他说是你一直不肯打钱给他!结果这几天他连影子都见不到了!”
陆则栗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淡:“如果是我没给钱给他,他肯定会比你们更着急找我。工程款我们公司早就已经付了,还是我签的字,你们没有拿到手是因为刘大强骗了你们。所以你们才会找不到他!”
“你说什么?”那个黑瘦的人又再次暴躁起来:“你没有骗我们?”
陆则栗回答说:“我没有必要骗你们!我们公司不需要拖欠你们的工程款。”
“这个狗娘养的!”人群里发出低声咒语。
“李哥,现在怎么办?”那个叫做王军的人看向那位大叔,“反正他有钱,要不是他没管好刘大强这个狗娘养的,我们也不会到现在一分钱都拿不到,我看就让他现在让人拿钱过来!把拖欠的钱给补上!”马上就有人附和王军的话,大家都说要陆则栗把钱补上。
李叔摆摆手说:“大家先都静一静,听我说,既然不是陆总没给钱,那我们也不该把罪怪到他头上啊!”
“那我们怎么办?家里这个年都过不下去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是啊,我老娘七十多了现在还在住着院呢?医院催了好多次要我们把住院费交了,昨天我老婆打电话给我说,再不交钱,医院只能赶我老娘出院了,她这么大年纪了折腾不起了啊。”
王军马上说:“就让他把钱给我们不就结了,反正他有的是钱!”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大家的情绪很是激动,陆则栗还是迟迟不肯开口,李叔也很为难不知该怎么办。我很担心,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