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见状连忙过去拦住顾淮叶:“姑娘您可要小心些,万一伤着手可了不得,您这手可娇贵着呢!”
“没事的,快些收拾吧,碎碎平安嘛。”
半夏手快,比顾淮叶两个人收拾的还要快些,从前跟着那些杀手训练的时候,要用两根指头夹住刀片练习准头,捡这些碎瓷片自然是易如反掌。不过她记得当时有一对兄妹,很少和人交流,两人性子如出一辙的清冷,平日里每项练习都是最出彩的,既有天赋又舍得下功夫。
不多时,碎片就被收拾地一干二净,半夏端来一壶花茶,满口生香,嗅起来还有淡淡的茉莉花,桂子花味道。
顾淮叶将那只银簪妥善收好,又小心打开另外两只木匣,一只匣子里头装得是尽是些名贵的首饰,是顾徽准备的,她与顾语柔应当是同样的。
至于老夫人送来的那只匣子,都是些适合她的,中间有对白玉镯,透着莹莹的光感,好看得紧。
门前的灯笼红红火火,顾府三房的人也都聚齐用年饭,厅里围着一大桌子人,老夫人坐在中间,特意把顾淮叶叫过去安排在她旁边。
吕怀薇母女瞧着极其不快,她顾淮叶凭什么后来居上,三番五次地搅局,出尽风头。
顾徽喝了些酒,面色微微泛红,“淮儿如今长大了,懂事了,我很欣慰。”
“爹爹,以前是淮儿不懂事,教爹爹担心得紧。”顾淮叶笑盈盈地看着顾徽。
顾徽不知怎的觉着有些鼻酸,淮儿与雪枫到底是有相像之处,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他猛地灌了一口酒,辛辣。
这一杯,祭她,自己的发妻。
“可不是嘛,淮儿如今可是真真正正有嫡女的样子,”王氏冲老夫人笑道,“日后淮儿出息了,咱们顾府可都要仰仗淮儿哩!”
老夫人今日心情也不错,“淮儿往后可要教祖母享享清福咯!”
“祖母便放心吧,您这般疼爱淮儿,日后但凡有淮儿一口吃的,也定要双手奉上,全都给了祖母。”顾淮叶眨眨眼,端得是俏皮可爱。
“尽说些浑话,照你这说的,咱们顾家日后还能吃不上饭,你这小祖宗皮得很。”说着佯装要打身旁讨喜的少女。
顾淮叶笑着躲开,不住求饶:“祖母,淮儿可错啦,祖母可要下手轻些。”
因着气氛融融,顾淮叶也饮了几杯果子酿,甜甜的,喝过却高估了自个酒量,这酒虽叫果子酿,后劲倒大得很。
守完夜,青黛几人便被顾淮叶遣散回去歇着,明日一早还要起来准备别个。
顾淮叶拉开窗,搬了个板凳过来,托着下巴看窗外的月亮,嘴里还念念有词,竟是在数天上的星星,头一个就将那皎洁的月牙儿算进去。
莹莹月光下,少女脸庞显得分外可爱。
谢筠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脸颊红扑扑的少女趴在窗槛上,傻乎乎地指着月亮说:“这颗星星可真大呀,没见过没见过!”
“咦,”少女瞧见谢筠,猛地站起身来,伸手想去摸谢筠发带上那颗珠子,踮了一下脚没够着,撒气似的捏了一把谢筠的脸蛋,哼道:“教你长那么高!”
完事拍拍手,接着坐下数星星。
谢筠心里无奈,小姑娘这是喝醉了不成?自己就不该今天过来,偏偏遇着个酒鬼,自己拿给顾淮叶的银簪也没告诉她如何使用,若是当成普通的簪子不就成了笑话。
“你瞧瞧你可认得我?”谢筠唇角上扬。
“我识得你,你欺负我!”少女委屈巴巴地控诉,眼睛里氤氲着雾蒙蒙的水汽。
“我何时欺负你了。”
“我脖子可痛可痛,都怪你!”少女说着还捂住脖颈,偏过头去作势不理会谢筠。
“我给你道歉,今后不会欺负你的。”谢筠倒是有耐心,顺着顾淮叶的心意走,不管说什么都应着她。
少女也没料到眼前这人如此好说话,讷讷道:“其实你也并非很差劲,你看你生得漂亮,还,还送我东西。”
“喜欢吗?”也不知说的是东西还是人。
“自然喜欢的,那么贵重,”少女放低声音,献宝似的掏出谢筠的那只银簪:“只给你瞧,可别教谢筠知道,他脾气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