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集市上热闹非凡。
二人一身便服走在街道上。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有卖糖葫芦的,卖烧饼的……当然,更多的是卖年货的,布匹、对联、花灯,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
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街上更是人潮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河景的,还有游玩街市的公子姑娘们。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南宫问天与陌尘一黑一白,背着手行于街市,俨然两个翩翩公子模样,走在人群中,甚是惹眼,引得不少姑娘家回首偷瞄。跟在身后的几个南宫府的下人,头都抬高了几分,跟在他二人身后,这回头率都高了不少啊。
南宫问天神色清冷,与陌尘温润的面容凑在一起,是显得高冷了些,但丝毫不会逊色于陌尘。
陌尘瞧见街边一家衣铺,便走进去看了看。
那老板忙上前迎道:“客官,您随便瞧,这都是新进的好料子。”
南宫问天跟了进去,那老板似是见着老熟人一般,笑脸相迎道:“哎哟,是您啊!”
南宫问天淡淡道:“你认得我?”
那老板接着说道:“那可不嘛!上次您带着夫人在小店买衣裳,之后还买了好些布匹为贵夫人定制衣衫,我可不得记着您嘛?怎得今日没带夫人前来?”
闻言,陌尘看向南宫问天,疑惑道:“夫人?谁呀?”
南宫问天不答。
陌尘思索了片刻,随即明白了,那些日子北末夭身着男装,回来之后就一身女装,之后还看见好些人送了衣裳入南宫府。原来,是他带着女子出门买衣裳了。
这男人对北末夭的心思竟细腻到这般程度了。
“可以啊,南宫。”陌尘笑了一下,酸道:“某些人带人出来都称人家为夫人了,还给人挑衣裳,怎不见你对我这般?”
南宫问天不看陌尘,眼睛和手忙着挑选童装,淡淡回应道:“挑你的东西,多嘴。”
陌尘则瞧了些女装,跟老板说道:“老板,这些衣裳,我都要了。”
南宫问天见状,眉头微微蹙起,道:“你买女装做什么?”
陌尘一脸正经,道:“怎得?我替我们家末夭买不行啊,这马上过年了,她不得有几件新衣裳穿穿么?”
末夭?没想到北末夭在他那边住上几天,他居然叫她都这般亲热了?
想着,南宫问天一记冰冷的眼刀子甩给陌尘,眉头拧得更紧了,明显是不悦他这般说话。
陌尘又道:“哎,有些人可是答应过我的,绝不碰女人。”
南宫问天不语,随后买下了几身小孩的衣裳,丢给下人送回回府上,气冲冲地出了铺门。
陌尘见状追了上去,追在南宫问天身后,道:“哎,你这人什么臭脾气,怎么说跑就跑?”
南宫问天不理会他,径直朝前走着。
陌尘忙小跑着追过去,无奈道:“哎哟我的亲哥哥,你这又是生哪门子的气呀?”
闻言,南宫问天忽地顿住脚,回头转身正要说话,火急火燎的陌尘一头撞上去,两人面孔近到只剩两拳之隔。
南宫问天眉头皱起,上身急速向后倾斜了一下,才避开了陌尘撞上来的脸,要不两人的鼻子就要碰上了。
陌尘意识到尴尬,遂向后退了一步,捂住嘴,尴尬的眨了眨眼睛,嗔怪道:“真是,转身也不说一声,差点害我初吻不保。”
南宫问天,轻叹了一口气,皱眉嫌弃道:“还初吻,说的好像谁稀罕似的。”
陌尘放下手,道:“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这么英俊潇洒,会没人稀罕?你敢不敢随手抓一个姑娘,问问她稀罕不?”
闻言,南宫问天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嘴角向一边扯开,似笑非笑道:“那就试试。”
话罢,他随手拦下两个路过的女子,然后看向陌尘,使了个眼色,意即让他自己说话。
陌尘没想到,南宫问天真的干得出这种蠢事,遂咽了下唾沫,上前用仅能让南宫问天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干什么?众目睽睽的丢不丢人。”
闻言,南宫问天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坏笑道:“不是你让我拦的吗?”
那两名被拦下的女子看了看陌尘与南宫问天,以为二人对她们有意,遂表现出一脸娇羞模样,拿手帕掩面偷笑。
陌尘咳嗽了两声,瞥向那二人,憋出一脸假笑道:“二位姑娘,实在对不住,我这兄弟他小时候脑子被驴踢过,疯疯傻傻的,无意冒犯,还请见谅!”
那两名女子看向南宫问天,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而后下意识退了两步,道:“那真是可惜了呢,这么好看的公子,竟是个傻子……”
另一个女子则拉着那个说话的女子赶紧走,还小声嘀咕道:“哎呀,别看了别看了,这人脑子不好使,小心一会儿胡来,赶紧走吧……”
闻言,南宫问天脸上布满乌云,随后目光凶狠地瞪向陌尘。
陌尘则得意一笑,内心想着:小样,还治不了你!
南宫问天则不再说话,转头又走。
陌尘怔了怔,这才发现,这不是回南宫府的路,便又追上去道:“哎,这不是回南宫府的路,你上哪儿去啊?!”
南宫问天不答,陌尘蹙了蹙眉,暗想:这人到底想干嘛啊?该不会真是脑子被驴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