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太累了。”下巴磕在叶兮的脑袋上,声音闷闷的:“算了,我有你就好了。”
叶兮也不说话,只是由着他环着自己,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般静静的坐着。
叶兮觉得皇帝应该是有什么心事,但她并没有问,按着皇帝的性子,若是想说,自己便会说,此刻她能做的也只有陪伴。
“我很害怕,我怕你会离开我。”半晌,皇帝才哑哑的开口。
叶兮从皇帝的怀里起身,与他对视着,一字一句的说:“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
皇帝没有说话。
叶兮将手从大掌中抽出反握住:“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会如我说的那般,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嗯。”皇帝重新将叶兮拥入怀里。
若是这磐石,从一开始便是空心的呢……
自从那夜后,皇帝变的怪怪的,总是闷闷的,整日同叶兮腻在一起,叶兮只当他更喜欢这里的生活。
只是很多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
秋猎结束的倒数第二日,叶兮睡醒后觉得有些头疼,便留在帐中休息,皇帝在围苑后庭同大臣商讨政务。想起今晚会有一场庆功宴,她便派抱筝去传随行的太医前来诊脉,谁知等来的不是太医,而是提着抱筝脑袋的叛军首领王曾。
等叶兮再度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是弦兮了。
那日的经过她不愿再回想了,虽说也曾是征战一方的上神,也曾见过刚刚还在同自己谈笑风生的人下一秒便身首异处,若论阴谋诡计她使的也不少,只是到底做了回人,虽说人间短短十几载于一个上古神来说不过是黄粱一梦,但对于弦兮来说,哪怕只是个梦,她也是真的爱过梦里的那个男人,那个样貌同玄渊有着九成相似的男人,更何况自己又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了自己面前。
“怎么那么晚才回来?”止辞一早就在玄清宫外等着了,见一道金光闪过便知应是叶兮回来了。
“哥。”叶兮,不,已经是弦兮了,弦兮快步迈出宫门:“我去看看玄渊哥哥。”
“兮兮……”止辞在后面追着弦兮:“你等等我,我同你一起去。”
玄渊的尸身被放在了敕呰阁,敕呰阁是神界灵气最充沛的地方,弦兮以灵气为阵眼在敕呰阁布下了阵法,再以灵气滋养玄渊的尸身以保证其尸身不腐。
除了之前消失的那段时间和这次历劫的时间,弦兮日日都会去敕呰阁,哪怕再忙,都会去敕呰阁看一眼。
玄渊的尸身被保护的极好,完全看不出死前痛苦的样子。
弦兮看着静静的看着玄渊,过了一会儿才出声:“哥,你先回去吧,这几日我都在凡间历劫,我想好好陪陪玄渊。”
止辞很是心疼弦兮,明明玄渊已经死了,但弦兮仍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几十万年了,但又不忍心见妹妹的眼睛彻底灰下去,也没说什么。
待止辞走后,弦兮和衣上床,躺在玄渊的旁边,自言自语:“玄渊哥哥,他们都说你死了,魂飞魄散了,但我一直不相信,你会醒的,对不对。”
弦兮边说,眼泪边从眼眶落下来:“兮兮等的真的好累啊,那人间皇帝同你有九分相似,我亲眼看着他死在我前面,他的血溅在我身上,很烫,我希望他是你,这样至少还让我有些盼头,但我更害怕,那是你。”
因为我找遍了人间冥界,都没有那皇帝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