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深秋,那青湖虽未结冰却也是寒冷刺骨。满府都知道玉鸾天生畏寒,而且她一向谨言慎行,是不可能自己走到船尾不小心掉到湖里的。
没有人会明知道自己害怕什么还故意去触犯什么,若真如此,这个人要么心智有问题要么就是想引人注意。
而玉鸾都不会是这两者。
所以,李禅料定这是有人为了防止玉鸾阁那日在场的丫鬟被拷问,先行做了准备。
就让这两丫头担个护主不力的罪名,正合那背后的操纵者之意。
但李玉鸾可不会懂她爹心中的一系列臆测。她大概也想不到恭王府里的人事纷争远比她预料的复杂。
事实上,这恭王府就和那深秋的青湖,表面风平浪静,却是冰封前的假象,内里的形势已是无比冷峻。
“爹,可否将这两个丫头关上几日,让她们离开王府即可。女儿,女儿不希望爹为我生大气,伤了自己的身子。再者,那日女儿落水后,最着急的一定是她们。说来她们到底也年纪还小,我如今平安无事,爹就当为我积德,以德服人。”
李玉鸾无比庆幸自己留学那几年的歌剧社经历。
因为她的歌唱得很好,即便她实在不会演戏,几年的锻炼也有些许舞台经验。
姐姐穿越而来本是意外,原以为老天赏她当个郡主是补偿她受情伤重创。现在看来,是要她逆流而上破冰重生。
扮演好这个郡主就是她当下必须啃下来的硬骨头。
“玉鸾,你……”
李禅话未尽,刚接到小厮来报的大管事秦东急促上前。
“启禀王爷,宁寿宫马总管到,是来宣旨的。”
“大开中门,内庭接旨!”
一声令下,只见七八个身着黑色衣服腰配短剑的随从整齐快速地穿出昌平阁,列队于两侧,李禅健步如飞,秦东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顶鎏金冠,紧跟其后浩荡而去。
“主子,奴婢赶紧扶您出去。你们两个还不快起来跟上!”
李玉鸾别催得脑子成浆糊,她觉得缙云突然像打了鸡血,而刚才还吓得差点哭出来的湘宜本草踉跄着挪到跟前,大气不敢出地仰视着她们的主子。
“宣旨?难道是皇帝?”
李玉鸾嘀咕还没完,缙云连连催道。
“主子,您在说什么?太后的旨意来了,您得赶紧过去内庭跪迎,再晚可要不得。”
太后!!!
不由分说,李玉鸾几乎是被几个丫头夹着赶到了那所谓的內庭。
就是被四处殿阁围在中间的庭院,这里是王府的后宅,正是女眷们住的地方。
李玉鸾到了便发现李禅立于正前方,秦东于近旁。
后面站着一袭华贵身影,乌黑如墨的头发缠成精致的形状,像是盛放牡丹花。一支手指宽的凤穿牡丹金步摇穿过发髻,那么大的金发簪,做工精细,阳光下凤凰的形貌熠熠生辉,令人瞠目。
这个人应该就是燕妃吧!
正揣测的李玉鸾离那身影有两人之距,刚要近前,她却旁边出现的一个身影惊到了。
“她,她不是……”
李玉鸾不知道自己立在当场的表情是多么的戏剧性。
惊讶,怀疑,难以置信交织,她看着那个和她平行站在一起的妙龄女子,顿时如鲠在喉。
“姐姐,可安好了?”这个微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同父异母的妹妹,李鸣凤。
然而,李鸣凤的脸为什么会和那个害她落水的小三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