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那人似乎听到了什么，拽了拽她的衣袖，最终无力地昏迷过去。

如是不是蠢人，她不会随随便便就跳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崖叫绝情崖，崖下有一条大河，名叫无妄河。跳崖后有水可做缓冲，被她抱在身前的陵河绝对不会死。

而自己，那就看天意吧。

后背接触到水面的那一刹那，如是闭上眼睛，突然庆幸自己看过那本天下河川图册。

纵使有东西缓冲，她的后背和脑袋也被水流撞得生疼，只顾得紧紧抱住了陵河前辈，便再也没了意识。

“醒醒，前辈你醒醒。”如是焦急地摇晃着旁边的那人，耳边流水哗啦啦的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陵河。借着微薄的月光，她准备打开陵河那个黑色的面具之时，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醒了？”如是欣喜地说道，见他抓着自己的手腕，连忙解释道，“别误会，我是想看看你的伤势怎么样了？总要想点法子医治才是。”

陵河的手一顿，最终还是任由她打开了面具。

陵河时醒时昏，倒像是做了一场梦。他看到了小时候那个人对自己说：“鸿儿，你放心，爹爹马上就会来接你的，别担心，放心去吧。”

他傻乎乎的以为自己真的到了时辰就能回去，跟着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走了。

那个慈祥的老爷爷带他回山之后，便日他喝各种苦涩的药，泡着黑色的水，还拿刀子割下他的肉。

他太疼了，便想要逃跑。那个老头便将他锁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个坏人，他想爹娘了。后来，不知怎么的，他逃了出来，后面就记不太清楚了。镜头一转，他便拜了一个仙气飘飘的老头为师。

这个老头比先前的好，他当了他的五徒弟，跟着他学习占卜之术。

老头对他很好，山上的人对他也不错。但他还是想下山找到爹娘。

终于，他下了山，不久后便回去了。师兄弟们都觉得他还是和往常一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因为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真相，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恶心百倍的真相。

……

应如是取下了自己的面具，他本以为她在看到自己的脸后会非常惊讶。不料她却摸了摸自己的眼眶，说：“前辈，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陵河想要回答什么，却头痛欲裂，再度昏了过去。他想告诉这个哭的声音颤抖的应如是，自己昏迷不是因为毒，而是因为旧疾。

如是看着陵河脸上蔓延开来的紫黑疤痕，顿时既愧疚又感激。陵河的眼框四周乃至上半部脸颊都被紫色的腐疤给占据了，加上月光昏暗，隐隐绰绰，完全看不出他的具体样貌。

如是知道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可她又不敢离得太远。袖口处藏的火折子早已在水中湿透，不能用了。

他们被冲到水边河滩之上，如是觉得这里不甚安全，若是夜间降下雨水，上游涨水，便会淹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