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烈到了厅上,见到尹家父女正在席上正襟危坐,摒退下人,行礼道:“晚辈袁烈见过尹叔叔,二位妹妹。”
见到袁烈来了,尹正恩慌忙上前搀起袁烈,“哎呀哎呀,侄儿你还有伤,何必拘礼。还要多谢你救了小女的命啊。”说罢,回头招呼两个女儿,“你们两个,还不赶紧拜谢?”
“不必了,当日就谢过了。”袁烈看了一眼尹嫣然,今天这姑娘穿的一身淡蓝色的服装,略施粉黛,倒也算端庄精致。
“尹叔叔,父亲命我去往前线帮忙,我这急着走呢,如果没有别的事,请恕侄儿告退。”
倒也不是袁烈薄情寡恩,实在是再见到这两姐妹,不免又想起了几天前树林中鲜血泼洒的场景,太过影响心情。
尹正恩赶紧拦住,对自家女儿道:“嫣然,你不是有东西要送给袁公子吗?”
袁烈随即看向尹嫣然,后者施施然走上前,将手中一个精美的包裹递给袁烈,道:“这是我亲手做的一件袍子,知道你可能要上战场,也没有加多少修饰,希望你不要嫌弃。”
“袍子?”袁烈接过来,掂量了一下,笑道:“不会是之前做下的吧?如果是为别人做的,我可不要。”
“不是不是!”尹嫣然赶紧解释:“这袍子足足花了我三天时间呢,一针一线都是为答谢袁公子,战场凶险,请公子保重。”说完,一张俏脸已经红透,不敢再看面前的少年。
“好,多谢了。”袁烈淡然道,说罢向三人告别,去门口骑了马飞驰而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呸!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却说袁烈飞马出城,在官道上缓缓前行。此去关山万里,总不能一路跑去。
骑在马上,四下张望没看见人,袁烈就把尹嫣然送的那个装衣服包裹从行囊里拿出来拆开。“果然啊,藏了东西。”
包裹中确实如尹嫣然所说,有一件精致的白袍,然而除此之外,袁烈又发现了一封信和一块小巧精致的暖玉。
就在马上拆开信来看,只见里面写道:
承蒙袁公子救命之恩,嫣然再次向公子拜谢了。听说你要跟随袁侯爷前往战场,我知道侯府高贵,嫣然无以为报,只能连赶三天,做出这件针线粗糙的外袍。这块玉是我祖父赠与,从小佩戴之物,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也算是嫣然聊表谢意。此去沙场凶险,惟愿君功成名就,平安归来!珍重!
袁烈看完,珍而重之的将这些礼物收起来,放到行李最下面藏好。回想起,他的两位老师和父亲都曾经教导他,战场杀敌,不是为了功名,也不是为了泄愤,而是保家卫国、护佑百姓。尹嫣然是他杀了第一个敌人所救的第一个人,这样一想,意义顿时大不一样。
平复下心情,袁烈知道现在并不是想儿女情长的时候,前方恐怕大战在即,父帅营下能独当一面的将官不够,正是自己踏上战场的绝佳机会!
想到这里,少年郎拍马疾驰,向着下一个驿站赶去。
这一天,袁烈来到了一个名叫解阳的小镇。这个地方有着在整个杨国也颇为出名的马市,马贩子们从各地引进的良马有相当一部分放在这里插标售卖。
解阳刚好距离从京城到兴门关官道不远,袁烈小小的绕了一下路,也想要来这里的马市看看。反正袁青禄并没有规定他什么时候去报到,而侯府的良马早就都被袁青禄带去了前线。这两天一路赶下来,袁烈越来越觉得这匹马脚力不怎么样,这才坚定了换马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