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的心情一下子又郁闷了起来,他局促的站起了身。在窗台上走来走去。抓着自己已经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怎么会这样?他感觉自己的手有些无处安放。
他想要问问温澜,但是群聊当中温澜的头像已经变成了灰色,他记得那代表他不在。
无措的文森特梵高把自己的手放在嘴里紧紧的咬着,强烈的痛感迫使他强冷静下来。不一会儿他的舌尖便感觉到了一股血腥味。他这才松开手,愣愣的站在那里。
这时候他看到了他放在一旁还没有吃完的草莓。他快速的伸出手去,拿出一颗草莓,一下子塞到嘴里。
清甜的果汁在他嘴里迸发出来。清凉的感觉使他感觉有些灼热的大脑有些冷静了。
他又连续吃了两颗草莓,这才感觉自己那又要爆发出来的古怪情绪消失了。
他蹲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脸红通通的。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温澜问他要不要吃草莓是什么意思?
他不想再看下去了,但是他强烈的好奇心又迫使他看下去,既然他今天会在麦田里开枪自杀,那为什么他的资料后面还显示了那么多东西?
他颤抖的抬起头。看了看昏黄的油灯,那是他喜爱的颜色和光芒。
他又拿起了那最后两颗草莓,轻轻的捏在手里。这时候他才敢继续向下看去。
可是接下来的一些事情,完全让他感到了惊喜意外,甚至是有些不可置信。
在他死后的第二年,巴黎的《梵高展》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他的画作卖出高达千万的价格,他死后卖出的第一幅画是《向日葵》。
他的《星月夜》,《乌鸦群飞的麦田》,《吃土豆的人》,《夜间室内咖啡馆》等等等等的画作,被后人喜爱,推崇。。。
梵高咬着草莓看着,渐渐的,他的眼泪流了出来,他用一直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地慢慢地移开,他觉得,一秒钟如度过了整个春夏秋冬一样。
他声音好像哽在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眼泪顺着他的笑容留下。他用牙齿咬着拳头,想要全力压制住哭声。
但是渐渐地,他开始呜咽。
终于,他开始放声大哭。
那哭声是从努力压抑却又压制不住到撕心裂肺,又到释然。
一个三十七岁的男人,一个保守磨难,生活的刁难,爱情的痛苦的男人在这一刻终于释放出来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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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文森特梵高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而住在隔壁的保罗.加歇医生1从睡梦中惊醒,听到隔壁的哭声。
“文森特?”
他连忙从床上起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急匆匆的跑到文森特梵高的屋子外,他用力的推开门
却看见文森特梵高跪在椅子旁边,捂着脸放声大哭。
作为一个精神病医生,他当然听得出这哭声中的释然和欢喜,加歇医生抓着门把手,松了一口气。
他并没有上去说什么,也没有打扰他,而是走进去关上门,坐在文森特梵高的床上,等待着他情绪的平复。
他当然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把文森特梵高一个人放在屋子里。
看着文森特梵高抒发情绪,加歇医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的羡慕。虽然他是精神科医生,对抑郁症很了解。但是众人不知道的是,他自己也是一个中度抑郁症患者。
他懂得那些抑郁症患者们的痛苦,所以他尽全力的去拯救每一个抑郁症患者。
即使他所做的作用不太大。
加歇医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油灯都开始变暗了的时候,文森特梵高的哭声终于渐渐的低了下来,变得抽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完全冷静下来。
加歇医生看着他已经停下了哭泣,这才上前搀扶着文森特梵高站起来。
文森特梵高抖了抖有些麻木的双腿,抬手示意加歇医生自己不用搀扶,随即缓慢走到床边坐下。
加歇医生看着坐在床上的文森特梵高。抖了抖小胡子,高兴的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你看上去好了很多,我的朋友。”
文森特抬头看着这位挚友,还未擦干的泪痕挂在脸上。嘴角用力的向上扬起。对加歇医生说到
“是的,至少。。。我现在,一点也不想死。”
文森特梵高望向窗外的星空,眼睛里放出璀璨的光芒。
“我还想活下去,看着我的画作发光,看着他们喜爱我的画作,看着他们模仿我的画作。
我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的,我知道的!”
加歇医生看着文森特的笑容和眼神。他不知道文森特梵高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发誓那是他接手文森特梵高病情以来。他看到的文森特最轻松的笑容。
从那开始,他知道他不再需要天天追着文森特梵高乱跑让他吃药了。
而在很多年后,面对着世人的疑惑,加歇医生拎着浇花的水壶笑呵呵的对着采访他的记者说:
“文森特啊,早在1890年的那个夏天之后,他就已经不需要我的治疗了。当然,那与我没有多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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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保罗.加歇医生,当时的精神病专家,同时也是一个业余画家,文森特梵高的弟弟认为加歇的艺术家身份能够对文森特梵高的病情有好处。
不过在后世对于文森特梵高的死有很多非议,其中就有人怀疑是加歇害死了文森特梵高并拿走了他的部分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