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啊?咦,她不是你大姐吗?你小子怎么跟我记性一样差。”
后生见老人意识清醒过来,连忙追问:
“二爷爷,那你看我是谁?”
老人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眼前的后生,越看越眼熟,之后笑道:
“恪定,你糊涂啦,我是你二哥,怎么能叫我爷爷呢?二爷爷不是在你出生前就战死沙场了吗?还是父亲给他收的尸。”
佟笙服了,难怪父亲要他趁二爷爷睡着了,连夜把他背过来,醒了什么都忘了。
“那您记得我们来干什么?”
“当然是接瑶儿回家了,大哥,三弟跑哪去了,瑶儿回家他做亲爷爷的怎么能不在?”
得,辈分又高了,直接成自己爷爷了。
......
在白鹭江上漂泊了十几天的商会船队靠了岸,只不过要比佟瑶预计的晚了半日。
昨夜后半晌,江上风浪渐起,随之而来的倾盆大雨,越过木板,渗透进船舱。
翻涌的波浪拍打在船身两侧,使整条船摇摆不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叫人心里发慌。
睡意不浓的佟瑶在灯火下教月儿下起围棋,正教到一半,忽听外边有人喊进水了。
佟瑶皱起眉头,让月儿背上画眉,去杜氏的船舱里守着,自己上去查探情况。
“小姐放心,月儿水性好得很,上次武堂的几个兄弟落水,就是月儿把他们救起来的。”
“夫人和画眉姐姐比他们轻多了,船要是沉了,月儿在下面顶着。”
饶是在这危急关头,月儿发自肺腑的一席话,仍是让佟瑶忍不住失笑道:
“哪有那么严重,景行的船我看过,这点小风小浪撑得过去,出事的应该是别的船。”
“况且咱们在江中心,据最近的西岸也有三四里远,你体内的巫神蛊都未必保的了你。”
打着一把破旧的纸伞,佟瑶登上船头的霎那,豆粒般大小的雨珠扑面袭来,溅湿她的衣角。
佟瑶本可运转内力,将雨珠抵御在周身三尺之外,却没有那么做,反而像个普通人一样,表现出惊慌失措的神情。
因为她发现在那群手忙脚乱的船员中,有那么一两个看似在收起船帆,实际上一刻不离的盯着自己,根本不在意船是不是要沉了。
佟瑶心中好生无语,自己已经小心再小心了,连坐的船都是一条商船,怎么还有人死盯着佟家不放呢?
如果不是顾及船上包括苏三娘在内的其他的船员,佟瑶真想一巴掌把他们拍进江里喂鱼去。
“当我没脾气是吧?跟了一路够你们回去交差了,下船要再敢跟着,姑奶奶既要让你们知道生不如死四个字怎么写,又要你们记住什么叫宁惹九幽无常君,莫惹盛京小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