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叛出医圣门下,便不再相信任何人,落到他手上无外乎变成药人和死人。”
“前者供他试毒,后者供他解剖,谁会愿意去做他的弟子,找死不成?”
封天啸的话,没能帮佟瑶寻到线索,但她并不灰心,万事开头难,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我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明日一早启程,封堂主与青娘的事作何打算?”
清官难断家务事,佟瑶观其二人举止,并非青娘所言,郎有情妾无意。
封天啸挠了挠头,听一个小辈教训自己,怪膈应的,早走早好:
“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操什么大人的心,真想帮我,走之前陪我演场戏。”
......
青娘将烧开的热水灌入木桶之中,莲步轻移,来到客房。
隔着房门对佟瑶急声问道:“他的病情如何了,你看出什么头绪了吗?”
只听屋内传来佟瑶哀切,抽泣之声:
“姐姐,他的病,弟弟怕是瞧不好了,回头准备一副棺木下葬吧。”
“什么?!”
青娘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定是自己丧门星的命格,冲撞于他,都跟他说了走远点,走远点,怎么就是不听呢。
这下好了,害得自己身上又背负了一条人命,怕是将来魂归九幽,也没人来吊唁。
“说什么呢,小舅子,你姐夫活的不是好好的,莫要咒我。”
是他的声音,是他的声音,青娘慌忙推开房门,只见一大一小两个成年人在床边置气。
“姐姐不是弟弟想骗你,实在是此人对你出言不逊,我是想为姐姐出口恶气。”
“青娘别听他的,方才是我在套他话,难免夹杂了些粗鄙之词。”
封天啸小心翼翼的为自己辩解,顺带瞟了眼青娘,见她脸上留有泪痕,欣喜道:
“青娘,你是为我流泪吗?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不,我是在心疼后院的那口棺材,定做的时候,棺材板应该再厚点儿。”
......
临走前,封天啸认为自己还是应该提点总堂主一下,免得阴沟里翻船了:
“脸上的玉蚕面具,回头去器堂找百里老头换一张,我能一眼识破你的女儿身,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它。”
佟瑶不解,自己打第一天女扮男装时,便戴上了这副面具,用以掩盖自己的样貌,怎么到封天啸嘴里就成了破绽。
“它虽然能够依据佩戴者脸部的骨骼,生出不同的容貌,可总有些上了年头的老怪物,记得它的特征,毕竟它之前的主人名气太大了。”
封天啸意有所指的向佟瑶使了个眼色,我说的是谁,你明白的。
好吧,佟瑶都懒得问了,问了就是姑奶奶的锅,而今算在了自己头上。
“封堂主,咱们山水有相逢,希望下次是在七绝堂总坛,喝到你和青娘的喜酒。”
“随缘吧,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又何必多拖累一个人伤心,现在这样也挺好。”
封天啸其实想对佟瑶说声谢谢,谢谢她骂醒了自己,帮他找回了一些不该放弃的东西。
回念一想,一家人说什么谢与不谢,显得生分了,还是以长辈的口吻赠她一句:
“一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二盼金诚所至,金石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