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瑶其实不想将希望全都寄托在杜子陵身上,至少在他来之前是这样。
一来此事关系重大,弄不好会连累舅父一家,二是表哥为人直爽藏不住秘密。
但眼下她在朝中实在没有可以托付信任的人选,并非佟家无人。
而是佟家的亲族中,领兵的几乎都在外边打仗,远水解不了近渴。
朝堂之上,佟墨的门生故吏虽多,但真正的亲信很少,加之父亲未曾告知于她。
唯有杜子陵因守卫皇城,平日里能与皇帝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套套近乎。
望向桌上热气不再升腾的茶杯,佟瑶不禁苦笑真是人走茶凉啊!
最后只得叮嘱他,遇事自己多想想,实在不行再去求教林思晟。
这时杜子陵的副将走进厅中,在其耳边低语,想是在禀报抄家所得数目。
杜子陵听完向佟瑶方向瞟了几眼,见她神色平静如水,下令让副将再度核实一遍。
“表哥可是感到奇怪?”佟瑶揶揄般问道。
杜子陵觉得自己这几天受到的惊吓不要太多,正色说道:
“表妹,你老实告诉我,姑父是不是真干了什么不法之事,魏勋等人对姑父的弹劾难道并非空穴来风?”
“自然是捏造的,我随父亲多年,他纵使有事瞒我,也不会是龌龊之事。”
“可你家中为何能搜出现银五十六万九千七百六十一两,黄金一万一千八百四十二两。”
大虞建立之初,为杜绝官员贪腐的行为,朝廷实行的是高薪养廉政策。
京中二品以上的每年发放纹银两千两作为补助,二品以下逐次递减。
光凭佟墨自身的俸禄,绝不可能攒下如此庞大的家业,说是祖上遗留更不会有人信。
谁都知道,佟老太爷当年襄助太祖起事时便已耗尽家财,若有私藏,佟家与皇室的情谊怕是真的要到头了。
杜子陵起先是因为相信佟墨不会知法犯法,才对佟瑶抱有愧疚之心,答应帮她,然而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佟瑶仿佛早已料到他会有此问,从袖中拿出一本账册和一叠装订好的书信,放在杜子陵面前。
“那些金银的出入,账上皆能查到,假如有一项不符,表哥可以立刻把我抓入大牢,不过我建议你先看父亲写回的书信,省的耽误时间。”
杜家一门武夫,舞文弄墨实非所长,杜子陵从小便跟随佟墨读书,他的字印象当然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