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说了要在这礼佛三天,求的无非还是简玉衡与苏浅婼,她真希望佛祖眷顾,能让苏浅婼再有身孕。
苏浅婼对这事倒是看得开,跪于佛前,看着那高大威严的佛像,她目光闪烁,但求她的孩子能够重入轮回,再世为人,生于普通人家,平安长大。
另求……她求了一支签,交于一位师父。
“师父,此签何解?”
师父看着竹签许久,摇头说道:“无解。”
苏浅婼当下皱紧眉头,不甘心的问:“何为无解?”
“今生缘份已是多求,不可再多了。”
“那如果,我偏就是要多求呢?”
她苏浅婼就是不认命,不信命,死过一回能够重生,她相信,命是在自己手中的。
而她求的,是简玉衡。
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她但求他好起来仅此而已。
师父轻轻叹了口气,道出四个字:“徒劳无功。”
“娘娘,命中注定您一生孤独,孩子、丈夫、亲人,皆会离你而去,但是有人替您保住了亲人,已是多求,您再做什么,都将徒劳无功。”
“谁?”苏浅婼愣愣的看着他,“谁替我保住了亲人,他可以替我保住亲人,为何我不能保住我的丈夫和孩子?是需要什么吗?师父您尽管说。”
师父摇头,抬头望着里头的佛像,轻声叹道:“佛曰,不可说。”
“你!”苏浅婼当下气得咬牙切齿。
另一边的萧太后正与主持说什么,听到这边的动静这才走过来。
“婼儿,你求签了?这签如何?”
萧太后看着她这脸色,其实心里有数。
可苏浅婼却道:“挺好的,师父说啊,我一定心想事成。”
当着佛祖的面,她还真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但是师父并没有拆台,而是朝萧太后行礼后道了声佛号。
主持走过来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礼佛完毕,请移步禅房休息吧。”
“有劳”。萧太后与苏浅婼还了个佛礼后才走,临走时,苏浅婼眼角余光轻轻瞥过那位替她解签的师父。
那师父望着她,轻摇头。
“师兄,可是看出了什么?”主持待苏浅婼她们走远才问。
师父依旧摇头:“看多了,不见得就是好。”
……
日头偏西,斜阳的余晖淬在这恢宏的殿宇上,更显几分威严之色。
苏浅婼与萧太后用了晚膳后,很不死心的又跑到大殿上去寻那师父,却被告知他走了。
“他是老衲的师兄,云游四海普度有缘人。今,便是算出娘娘会来问签,特意等候。事了,便离去了。”
“那我问主持吧,应该一样。我去求一支签,主持替我解如何?”
“娘娘,您的命格师兄已经介入,您的签,便只有他能解,老衲,无能为力。”
苏浅婼听得是一塌糊涂,“你让我捋捋。”
她的命格,那师父介入了?
难道说,她的重生,是这师父所为?这么厉害?
再则,莫不是有人为她求来的重生,保住了她这一生的亲人?
是谁?莫不成,是简玉衡?
既然这师父可逆天助她重生,她不信,不信他无法保住简玉衡。
“敢问主持,我要如何寻得师父,我真的有急事寻他,求他相助,我求求你了主持。”
说罢,苏浅婼便要跪下,主持忙扶住她说:“娘娘不可多礼,也不要太过执迷。师兄临走前说了,娘娘命格注定孤独,无解。”
苏浅婼站住身子,依旧不甘心:“前世众叛亲离孤独,今生夫死子死孤独,若注定孤独,只是方式不同,我可否再求,众人遗弃孤独,但求众人好?”
“娘娘,您这是何苦?”
“他可为我求重生,我可否为他求?主持,您勘破红尘自当不知情之所起,一往而深。我愿不惜一切代价,他不该死,他的存在可造福天下,我不同,我的存在与不存在,与世无两样。”
只是任她说得口干舌燥,主持依旧是那个态度,爱莫难助。
既然无法相助,为何特意等候,只为告诉她,徒劳无功吗?
入夜。
她坐在屋顶上,抬头望着弯月悬于天空,感受着寒光洒落,寒风吹过。
“娘娘您爬那么高小心点啊!”
春锦在下面看着梯子,要不是她怕高,定不会放苏浅婼一人在屋顶上,“彦林,你看着点娘娘。”
苏浅婼垂下目光看她:“上面景色可好了,你真不上来?”
而这一低头,她却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