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沈碧的声音习惯性地透着几分冷淡,苏浅婼随性一笑:“举手之劳而已,毕竟大家同窗一场。”
“可你恐怕会有麻烦。”
沈碧与苏浅婼以前也没什么交际,她先前只晓得苏浅婼有些头脑简单,经常出丑。但经过书塾偷笔一事,她对苏浅婼有了一点点的改观,对于方才的行为,她看着苏浅婼的目光多了三分疑惑,但也透着七分关心。
苏浅婼摆手道:“我自有分寸,倒是你,得多防着这个傅晟,他就是个无耻之徒,逃的了一时,躲不过一世,你还是得尽快拿个主意才行。”
前世,简玉轩登基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将一些老臣尽数除掉,沈家便在其中。
不止如此,他还把沈碧当做人情送给了傅晟,只为得到长公主的支持。最后,沈碧不堪受辱,新婚之夜悬梁自尽了。
苏浅婼这次重生,想过要让一些人跟她站在同条线上,毕竟她一个人还是很难成事的。沈家是一个,而想操控沈家,沈碧便是一个途径。
但是没有付出焉能有回报,所以权衡之下,她才决定替沈碧解围。
长公主设宴在花园,如今已是晌午,所有来赴宴的人都被引到园中。
苏浅婼坐在卫兰卿下方,主位上空着三个位置,主人还没出现,大家便纷纷交头接耳。
话题却是三句不离今日隐藏的主角,三皇子简玉轩。
说起简玉轩,很快便有人朝苏浅婼投来讥讽的目光,这人便是金燕娥。
“苏二小姐这衣裳好漂亮啊,想来为了今天你是下了好一番功夫吧。”
这话落下后,林佩兰跟着出声:“苏二小姐有什么功夫好下的,她在私塾里说了,她不过是对三皇子有一点点好感罢了,谈不上喜欢。”
“佩兰,难道你就没听过一个词么?”
“什么词?”林佩兰故作疑惑。
“叫,欲擒故纵。”金燕娥跟林佩兰一搭一唱的,很快便引来了许多耻笑声。
“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家,竟就在玩什么欲情故纵了,真不知廉耻。”
“是啊是啊,这苏家的脸都给她一个人丢光了。”
“你们,你们不要这么说二姐姐。”苏浅玉唯唯诺诺地站起来:“二姐姐没有这个意思,她,她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林佩兰见苏浅玉又来给苏浅婼挡刀子真是替她不值:“浅玉,她自己不要名声你又何必替她操心,你处处维护她,我们知道你是心地善良、姐妹情深,但是人家拿你当姐妹吗?她要当你是姐妹,就应该多顾及苏家的颜面,自己不要脸还拖着你们下水,这要在我家,我爹肯定早早把她赶出去了,免得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粥。”
林佩兰字字都是踩着苏浅婼去捧苏浅玉,而在场的人大多数都是点头附和。
这要换作以前,苏浅婼早被气得找不着北地发飙了,而如今,她只是轻笑一声:“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林小姐这节课上得倒比严塾师精彩多了。今日来参加长公主的宴会,谁不是精心打扮,凭什么我就成欲擒故纵了?”
“可只有你说你不喜欢三皇子,如今又这副模样,不是欲擒故纵是什么?”金燕娥着看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个笑话似的。
苏浅婼唇角的笑意勾深了些,眼眸透着狡黠的光芒:“那,你喜欢三皇子吗?”
金燕娥不喜欢三个字当下就要脱口而出,苏浅婼又道:“你可要想清楚哦,若是说不喜欢,那你就是欲擒故纵,若你说喜欢,那也一样不要脸。”
“你!”金燕娥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苏浅婼干脆破罐子破摔,起身问道:“大家说一说,你们喜不喜欢啊?”
“够了浅婼!”卫兰卿脸色阴沉低声怒斥,苏浅婼回过头看她的目光瞬间换成了无辜之色:“母亲,婼儿只是为自己讨个公道而已。”
“讨公道?”苏浅灵斜了苏浅婼一眼:“我看二姐是非要把大家都拖下水才甘心,明明就是你自己不加检点,还在那巧言令色。”
“那我说的没道理么?”苏浅婼漂亮的眼眸中迸射出的光芒犀利如剑扫过那些说闲话的人:“在大家眼里,我苏浅婼喝口茶都不是,可是凭什么?莫不成是觉得我苏家好欺负?搓圆搓扁都行?”
话到一半,苏浅婼将目光对准了苏浅灵:“五妹妹你呢?胳膊肘往外拐,还尽帮着外人搓我的我不是,你别忘了,你也姓苏,使劲地给自己的姐姐扣屎盆子,说好听点是大义灭亲,说难听点,对自己的亲姐姐尚且如此恶毒,那你又是怀着怎样的心理对待外人的呢?”
苏浅婼这番言论可把苏浅灵气得够呛,她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好的话来反驳,只能一直说苏浅婼血口喷人。
那些方才还拿苏浅婼当笑话的人,一时间都垂下目光,苏浅婼的话不无道理,只是平时大家也就是说说笑笑,何至于上升到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