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瞳,天色很晚了,村子里的旅店应该都熄灯了。”
“要是不介意的话,你和你的丈夫就来我家住一晚上吧。”
丈夫?姜沉瞳有些迷茫,她还没结婚。
“那个,婆婆,我没有丈夫的。”她下意识地就想辩驳。
宋时胥先一步俯身捂住了姜沉瞳的嘴。
他淡声说:“那就承蒙您关照了。”
“客气了。”布衣婆婆还了一礼。
“在这个时代,我们这个年龄,男女早就已经婚配了。”宋时胥低声说。
姜沉瞳点点头,可这跟丈夫有什么关系呀?
她的唇随着这一个动作轻轻蹭了蹭宋时胥的指尖。
温温软软的。
宋时胥一怔,他立即就放开了手。
只悄悄蜷了一下手指。
“孤男寡女在晚上一起出现在这个村子里,被认为夫妻很正常了。”
“那他们为什么不认为我们是兄妹呢?”姜沉瞳想了想。
“你觉得你跟我长得很像吗?”宋时胥哂笑。
“不像。”姜沉瞳诚实说。
“既然别人已经这么认为了,就没必要解释了。也会少些麻烦。”
“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穿越的事情吧。”宋时胥低声。
“嗯。”姜沉瞳点点头。
她向宋时胥望去,夸了一句:“称意,你好聪明。”
宋时胥:“.......”
这是基本常理吧。
然而,就在他们这一行人离去后。
那个被姜沉瞳坐了一下的石像却发生了一些变化。
石像上,那位闭着眼睛,面容清隽的青年陡然间睁开了眼睛。
他双眼眸狭长,神韵至此。
却是染了极深的恼怒。
瞪着姜沉瞳的背影。
姜沉瞳忽然觉得有些冷。
她默默的想,她应该穿三件衣服的。
布衣婆婆住的是一间很古朴的屋子。
她抬手点燃了一盏烛火。
屋子里便亮堂了许多。
给宋时胥和姜沉瞳住的是司怀生父母的屋子。
“婆婆,怀生的父母是因为那位神明才凭空消失了的吧。”姜沉瞳说。
她现在还只能算出一些很细碎的事情。
“是啊。”布衣婆婆叹道。
她似是回忆起了什么,苍老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们结为夫妻很多年,十分恩爱。但始终没有生下孩子,终归是感到了寂寞。”
“他们很希望能有一个孩子,于是,向那个神明许下了不该许的愿望。”
“那位神明满足了他们的愿望。很快,他们就生下了怀生。”
“但在不久之后,他们两个人就凭空消失了。那就是那位神明需要的代价。”
“阿生是以他们两个人的生命为代价的。”
“所幸我会些因果法术,不会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而阿生,也是因为这样特殊的出生,生来便有一些常人所没有的术法。他能记得他的父母,他也能看见一些平常人看不见的神明与鬼怪。”
“但这样的特殊,也让他成为了村子里的异类。没有孩子愿意跟他玩,因为他始终是与常人不同的。”
布衣婆婆的眼眶似是红了,正准备说些什么。
姜沉瞳却拉起了布衣婆婆的手。
布衣婆婆微怔。
姜沉瞳轻声说:“婆婆,天色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你就不多问些什么?”宋时胥瞥了她一眼。
“不是说,天师知道的越多,就能算的越多么?”
姜沉瞳呆呆地坐了一会,她揉了揉眼睛。
“因为,已经不能再问下去了。”她说。
“怎么,对那位婆婆心软了?”
“心本来就是软的呀。”姜沉瞳有些疑惑,但她并没有再思考什么。
她低声说:“我好困了。晚安,称意。”
在宋时胥有些惊讶地目光下。
姜沉瞳就床躺了下来。
然后确确实实地睡着了。
宋时胥:“.........”
她就没有一点提防之心么?
是对他没有,还是对任何人都没有?
宋时胥将近叹息。
竹窗是泠泠的月光,映着姜沉瞳的脸。
细看之下,是雪白的肌肤与漆黑的乌发相衬,两道弯弯的淡眉上垂落了几缕发丝。
她闭上眼睛安静的模样倒是显得有些失了生气了。
宋时胥将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她身上。
他没有打算睡了。
要是今晚他没猜错,应该会有人登门造访。
他屈膝靠墙坐在了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