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那日,杨雪依回到自幼居住的山谷,放置好从前谷带回来的书本和药材,便道要去山谷里感受春日浴,拿了衣衫就不见了。
王婆看她如此,也只是笑笑,继续做手上的针线活。
树洞里,那少年已经能坐起来,身侧还放着许多野果。那雪巾被他拆去一些,却更像个白花花的粽子了。
杨雪依看到那少年,便唤“阿杨,感觉好些么?”
那少年抬头,便看到黄杉少女笑盈盈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羞涩。也是因着估摸这小姑娘会来看自己,少年才没将身上的雪巾尽数拆掉。一则,男女有别,二则也无衣物可换。
看那少年不说话,杨雪依从手中包袱掏出一套男人穿的衣衫,丢给他。
“你,这几天,怎么没来?”那少年抱着衣衫,问道。
“我本就不用天天来,你这伤,也该昨天才能真正清醒,今日来刚刚好。喏,再忍一忍,我给你带了新的药,你若答应我一件事,我让你明天就能走路。”杨雪依问那少年。
“你要我答应什么?”那少年满脸通红。
“你莫不是以为我要让你以身相许?”杨雪依打趣。这么些年,谷中的人总比自己年岁大许多,难得有个少年。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少年认真起来。
“等你好了,我送你出谷,若顺利出去,你带我去玩几天可好?”听闻是这样的要求,那少年一愣。
“就这样?”
“就这样。等你好了,可莫要自己一个人溜出去了。嗯,就说我是你的表姐,乡下的表姐”。杨雪依将那少年的雪巾揭开,撒上新制的药粉。
那叫阿杨的少年脸更红了,看着少女就那么揭开了雪巾,给自己上药,还自称是自己的表姐。不由得觉得,自己虽没有表姐,可家中的姐妹们,没有一个比的上这少女。
这叫阿雪的少女,天真烂漫,容颜姣好,又有这么高超的医术,整个人看上去明亮活泼,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好,我答应你。一定带你去玩几天,就说你是我的表姐。”那少年似是下定了决心,缓缓说道。
“我问问你,你从外面来的,怎么伤成这样的?总不至于是睡梦中被烧了吧。”杨雪依边包扎边问。
阿杨不吭声了,闭上了眼睛。才张口要回答,杨雪依看到他眼中的泪光,捂住了他的嘴巴。“若是很难,就不要说了。”
“我确实,在睡梦中被人放了火想烧死。”阿杨闭上眼睛道。
“我常常做一个梦,梦到有人放火,漫天的大火,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既经历了一遭,还是别想了罢。”杨雪依缓缓说。
半月后,杨雪依在山谷的果树上练着剑法,那少年在树下打坐。
杨雪依也没想到,这少年竟是个练家子,只是不知是何门派,把脉时竟然未能察觉。
“喂,你明天能走了么?”杨雪依一剑刺来。
“放心,能走。”那少年轻轻移开。
“你轻功这么好,是哪儿学的?”杨雪依收剑。
“无门无派,不过是照着书练罢了。”少年双手缓缓放下,收功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