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医院门口,一辆出租车在门口停下,一男一女从车上下来,匆匆忙忙将行李寄存在一地,着急忙慌地寻找病房。
两人正好和刚走出电梯的男子擦肩而过。
走了没几步,男子突然停下了脚步。
王叔不明所以,“少爷,怎么了?”
男子回头看向已经关闭的电梯,垂眸片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
应该是他看错了,可能只是长得像罢了。
季白和马斌无措地看着疼得发抖,直掉眼泪的叶初夏,惊慌不已,手忙脚乱地按响呼叫铃。
踌躇着,不知能不能碰叶初夏,生怕他们靠近会让她更加难受。
“夏夏!”
“宝贝闺女!”
季白只觉得两道人影像疾风一样从自己身边穿过,下一秒,病床边就多了两个人。
许沛蓉一进病房就看到女儿缩在被子里,疼得浑身发抖,一颗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心疼地将人抱在怀里,“夏夏,我女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温柔似水的眸子布满冷意,吓了季白一大跳。
这位阿姨的眼神也太吓人了吧!都快跟他家老爷子有得一拼了。
季白将医生先前说的话一一告知。
听到叶初夏极有可能是因为过去经历过比较特别的事情,令她难以忘怀,产生了应激症状时,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正想着该怎么说,怎么解释,叶初夏脆弱委屈的呢喃声再次响起。
“别抛下我……妈妈……”
几乎是一瞬间,夫妻二人眼睛通红,许沛蓉更是不受控制,眼角泪水滑落。
手上微微用力,抱紧叶初夏,在她耳边柔声安抚着。
“夏夏别怕!妈妈在!妈妈在这儿!妈妈陪着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叶初夏混沌的意识有了丝丝清明,她很想给母亲一个笑容,告诉她自己没事。
可是一张嘴,那从身体每一个角落,每一块骨头传来的剧烈刺痛,让叶初夏的坚强瞬间溃散,好疼,好难受,好想哭。
泪水无边无际地蔓延,彻骨的疼痛令叶初夏无意识地喊着“妈妈,我疼”“爸爸,我疼”的字样。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是让素来流血不流泪的三个男子汉大丈夫急红了眼。
叶博涛更是小心翼翼地俯身,和妻子一起安抚着女儿的情绪。
很快,医生出现在病房。
将之前的对话更细化,告知夫妇二人,在询问他们要不要给叶初夏使用安眠药的时候,许沛蓉一口回绝。
心痛地搂紧女儿,语气不容置喙,“我的女儿我了解,她绝对不会使用这类药物的,哪怕再疼也不会,所以我绝对不会让我女儿用这种药的。”
温柔的手掌轻抚过叶初夏苍白无血色的脸庞,拨开被冷汗浸湿的头发,温柔开口,语气蕴含着浓浓的坚定,“夏夏,妈妈知道你疼,但是妈妈也相信,你一定能熬过去的,一定会好的,对吗?妈妈相信你,妈妈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直到你好起来为止!”
叶博涛虽然也心疼女儿,不想让女儿受苦,但老婆说得对,他要坚定妻子的做法,绝对不能扯后腿。
“你们二位是病人的直系家属,我尊重你们的决定,但我不得不说你们做的选择或许是正确的,只是能否告知一下令爱曾经是否受到过伤害?”医生扶了扶眼睛,一本正经问道。
叶博涛默默扭头看了眼许沛蓉,见妻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并流露出护犊子的神情,瞬间了然。
“我宝贝闺女小的时候,有一年冬天,下着大雪,却被人丢在树林里,一个人待了一夜之久,一直到第二天我们才找到她。”
一提到这里,叶博涛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说到底,这和他也是脱不开关系的,看着女儿这般脆弱的模样,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医生点头,如此看来倒是和病人的情况对得上了。
思考片刻,给出了一个中肯的建议,“小姑娘这种情况,我建议带她去看心理医生,或许会有所帮助。”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许沛蓉拒绝使用安眠类的药物,四个人一直待在病房,直到下午四点多,叶初夏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不喊疼也不发抖,体温也逐渐恢复正常,沉沉地睡了过去。
找了医生检查,确定叶初夏好转,四个人才松了口气。
许沛蓉替熟睡过去的叶初夏掖了掖被子,这才看向季白。
天知道他们看到网上那些过激的评论时有多心疼,再加上何惠提起来的事情,几乎当场急了,买了飞机票匆匆赶来。
理智告诉她,这件事和季白没什么关系,可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让她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怎么可能?
他们夫妻俩从小到大都舍不得骂一句的宝贝,凭什么要被那些不相关的人骂?越想心头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再看到季白那有些熟悉的脸庞时,微怔,神色不明地开口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姨,你好,我叫季白。”
季白本以为许沛蓉会对她破口大骂,然而没有,反而先问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