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家乡
有两个人吐了血。
魔七吐出一蓬鲜血的时候,刀护法也吐出了一口鲜血,觉得心里被抽掉了一块,但接着就满了。
他感觉他又能思想也能动了。
可是魔七死了,他是为人类而死的。
“人间是我们的了。”
姜芽哈哈大笑。
帝释天又是文静而优美的帝释天,用小手召回了他的空无之界。幽冥圣者把五色土重新放进怀里,望这才现出身来,丑王收回了乌龙,用宽大的衣袖擦拭着他的人杵。
“说这话为时过早!”
刀护法为魔七的殒身哀痛,他的心却不允许他有哀恸的时间,有个人在心里朝他眨了眨眼。很亲切很熟悉的味道,那就是自己,自己就是他,他就是自己。如果自己叫魔王第七把刀,他就是魔王第七护法如果自己是魔王第七护法,他就是魔王第七把刀。
一体双身或者一体双灵,一个是另一个的想,一个是另一个的隐藏,若非必要很少有同时显身的时候,因为一个是另一个的保护,最后的底线。
现在不是自己,是他自己跳出来了。
学着魔七的样子跳出来后从刀护法身后转出来,刚才的话就是他说的。
刀护法没有和他沟通,现在不是时间,也没时间,要时时刻刻关注着局面的发展和动向。
仍然在魔七手掌保护中的众人类刚才似乎随着魔七一起死了,他们面如土色,人间没有指望了,虽然一时间惊喜连连,给了他们希望,也见到了几千年来的一辈子都没有见到的精彩,但魔七仍然不存在了,尸骨都没留下。现在看到又一个魔七跳出来,他们愿意他没死,刚才看到的都是假象,是眼睛欺骗了他们。这又是希望,新的希望。
为了表明同仇敌忾,他们顶着手掌踩着手掌好像自己是一条小船一样站到魔七和刀护法身后来。站成半圆的一个墙,而且出于习惯和训练,一边的墙很黑一边的墙很白,黑白分明。
“你又是谁?”
今天发生的时候很多,再怎么的惊奇都不算是惊奇了,已经见怪不怪。
望望去,和从先一样看不透这个新的魔七,也就放弃了看的意思,而是问。
“我依然是魔七,但你们可以称呼我七护法,我要护法到底。”
幽冥圣者施以恫吓,“不管刚才你在哪里,相信之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你能敌得过我们五位?”
他们五位也疏疏落落地站在了一起。丑王就是隔帝,鉴于他刚才的行为,不知道他和其他四个魔头签订了什么契约,不管什么原因,我们降格称呼他,他不再是隔帝而是丑王,虽然这么做没有意义,但在没有意义中可以看出我们心中的阵营是在哪一方,这就是意义所在。犹豫了一下,他可能已经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但最后还是垂着头走到了四位魔头的那一方阵营。
这边人多势众,那边虽然寥寥数名,但都是一界霸主,叱咤风云的存在,也是气势压人。
此前帝释天的表现很拔头筹,这次姜芽先生当仁不让了。
“那你要怎么样?”
“和以前一样,三条约规有效,你们离开这里,回到你们的地方去。”
“如果不呢?”
“你把不详细一点,就是说拉成一条线,有可以解决的方式,比如继续动武或者别的什么,规约有效,离开这里回到原处,这是我的线。你们是什么线?”
足智多谋还是要算帝释天,他轻柔地说,不动武不动法的时候总是很轻柔,花开一半的感觉,去关窗子,窗子也关上了,但关窗子前的凉风满怀还有窗子外面的美丽景色依然在心头,和关窗子没有关系。
帝释天轻柔地说:“打已经打过了,我们这边布下三个迷障,我和人主不算数,姜芽先生、幽冥圣者和望帝勉为其难,你解了迷障我们转身就走,我们都是说话算数的身份。”
魔七说,“这个不用解释,我相信你们的承诺,一言既出彪翅难追,那就开始吧。”魔七接题很干脆,没有去考虑帝释天的布局,他把力量最小的丑王拉出来,自己也不出面,好像干净磊落。但正是他的圈套,剔出丑王是当然的,自己置身事外却可以纵观全局,方便随时接应,他才可能是最大最深的迷局。
在人界这一方,只要魔七入了迷局,其他的人不足为惧,自己怎么做都可以随意而为。
幽冥圣者、望帝、姜芽先生踏进一步,接着又退了回去,迷障局完成了,因为他们踏前一步的影子留在了原地,就和真身一样。
是提前准备好了,说明早已经谋算在心还是的确能力绝响,一蹴而就,不得而知。
突然刀护法说话了,说话的时候还看了梦茵剑章一眼,话说给魔七听,“请原谅,我想先和剑章梦茵走一局。”
魔七笑了。
魔头们那边先是觉得意外,后来也笑了。
毕竟是刀护法知道我想什么,就容他先走一遭,我相信他的实力,特别是他诚实的力量,魔七笑着点头说,要小心!
刀护法也笑了,笑得很开心很灿烂。
对魔头们来说,不是魔七本人而是三个人间小辈先打头阵,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太有些儿戏不自量力了。但这样也不错,输了是他们输的,都算做数,谁都一样,倒要瞧瞧这个刀护法有什么本事。
他们都忘记了,就是记得也不在意,两个魔七都是从他身后转出来的,这什么也说明不了,就是想说明些什么也无关紧要。
要小心!
接山这边一点也不示弱,在山长何也的带动下,众人送给了刀护法、剑章、梦茵一个高声的祝福,一个由衷鼓励,也是一个众志成城的信心。
他们三个人就是他们众人。
不左不右,刀护法当先带着其他二位往中间的天界迷障走去。
一进门,就是进入望帝的虚影子之后,那是一条大道,周围都是满山坡的树林子。正是正午,热气升腾,半丝风都没有,那些树林子中间露出来一些房屋和柴房的轮廓。
一条蜿蜒的大路飘向远方,远处烟迷雾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