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魔意
人们总在逃离,简洁的是逃离自己,把自己埋在事中物中,身后身前身外事,呵呵,何曾有过,不是迷茫就是痛苦。
进一步地会逃离真相。我们相信的是眼前,如果不是眼前而是更好地,我希望相信。不是一半对一半,一九开,那不符合我的性格。最多就是在朝向某个方向的时候,会转头凝望两三眼另一个方向。
如此最好,就当做我曾经思考过。
魔七没有受梦茵情绪的干扰,连说,可惜了,可惜了。
他可惜的是刚刚渐入佳境,回到过去,看到了“什么”,可梦茵情绪失控,线索中断了。他才不管“什么”现在在剑梦堂,又怎么出现在那个大房间的桌子上,衣素衣在那里,张晓宇也在那里,他不管,他心里重要的是“什么”以及梦茵的安全。
梦茵不错,她完美地隐藏了自己,没有被发现。
可她自乱阵脚,就这样被抛了出来。
他没问梦茵为什么,这时候他的不问是明智的。
梦茵却说了,虽然平复了一些心情,但话语依然有潮湿和一点伤心的味道,你究竟是谁,你认识那么多的人。
症结原来在这里,是他认识的人多。而且认识一个打杂的侍女,并且在衣素衣那里。
“我记得我说过,在大水那里说的,你是你我是我,都没有从前,我不是谁你也不是谁,我们唯一的认识就是我们在这里。你不记得了吗?当然这会成为以后,在以后的某天我会认识你,现在我们在认识的途中。我知道是大水那里出了问题,就好像我们认识很久了一样。认识就是熟悉,很多地方或者很长时间熟悉,这造成了怀念。记忆成了我们的累赘。”
这个道理魔七一说梦茵就明白了,她毕竟是修为很高的人。进入了梦境却没有放下,这可能是和魔七接触太多的缘故。
她把他看成了是自己一类的同道人,曾经单独在一起过。
这个想法把自己也惊了一心,怎么会这样?
魔七后来的话更让她吃惊,她慢慢回想,确有其事,只是不记得了,那么多梦境肯定不会全部记住的。
我认识你很早,那时候你独自一人在山洞中修炼。正是感觉自己马上要喷薄欲出而苦苦受到压制的时候,我是另一个自己,另一个自己和自己沟通不起来,长啸短嚎,处处受挫。
你梦一样出现了,说自己叫做梦茵。
说魔王第七把刀是魔王第七护法的一个梦,七护法也是七把刀的一个梦境,要由实返虚心死神活,你不要霸占你是他的心意,他也不要推让,是你的一个心念,你们要有相同的一个梦境。
相同的梦境搁置在深处安全处,是你们的所有起点。
是这样吗?自己不记得了。
魔七说,你从未说过你的武器,或者叫法器,叫梦不针,对不对?
梦不针,梦不针,逐渐的梦茵回想了起来,但和魔七说的不太一样。
立春刚过,大地万物在悄悄地复苏,就是回到每一年它春天的样子。
很多年前的春天的脚步也是不紧不慢,但远方的地平线慢慢吐出一个人来,是个年轻的女人。那时没有高明的化妆,年轻就真的是年轻,但这个女人的年轻却有梦幻一样的一股独特气质。
她无意闯入了一个山洞,不枯干不阴湿,但弥漫着男人的气味。就是有些臭臭和不怎么检点的气味,她想退出的时候两张离世隔绝的脸已经伸到了她的面前。
梦茵没有惧怕,只是觉得很冲突,虽然他们两个出现得正当其时。就像春天一样,晴朗的天空一定要有些迷离的烟尘,而阴沉的天气中有些明朗的色彩。天空是一层一层的,每一层都是一场梦境。
把狗头缩回去,她说。
两个狗头对望了一眼就缩了回去,好像没有对望但突然又伸了过来,看着她怀着好意的笑。
她分得出来不怀好意和怀着好意,那是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二十多年才又见到了人类,花一样的打扮和花的精灵一样的梦幻,对面的中间有烟雾出现,遥远到了目前。
再不缩回狗头,我就走了,她又说。这么说的意思是,我还可以再待一会儿,没真正的急着走。
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三个。缩回了狗头,但六个人继续围着她。
她是知道双身法的,那是身外之身。一个是真身,一个是虚影子,叫你辨别不出来,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动作,很平面。而他们却很立体,虽然都笑眯眯地笑着,但笑容略有不同,有的发自内心,有的跟随着笑,有的笑这个笑。
无意中就碰到了高人?
她双手捂住眼睛,很轻易地就进入梦中。在梦中她旋转着身子,在六个人各自的背后的衣服上都别上了一枚钢针,那是她的武器,梦不针。
梦茵把捂脸的手放下,说,看看你们的身后。
你看看我的身后,我看看你的身后,他看看你的身后又看看我的身后,脸上都没有了光彩。玻璃珠正玩得好好的,却忽然就被大人拿走了,嘴里还说着,没出息的,回家做作业去。
好玩吧?她说,她也只是当玩。
七把刀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反问,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做到的,是意识到的。意识到之后就区别出来,而后强拉硬拽出来,再温温和和。不能用力,是用心力念力,然后就是欢欢笑笑的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