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方才还一脸阴沉的主子,眼下不知怎么了,眉目舒展,眼神温和的正跟白义说着什么。
夫人也正同那些个家奴一起正往树上浇水。
凌云不解的走上前将披风披在韩祈身上。
“主子......这?”
抚了抚身上浅青色的披风,韩祈道,“那边的门房无用,找人拆了吧。”
凌云瞪眼,怎么就无用了,那里面可是一直盛放着马草啊。
听见这话,唐汣走了过来,手上占满了泥垢,扬了扬眉道,“要是无用拆掉,那我方才栽下的两株便不用挪地方了。”
凌云总算明白了,夫人说无用那便是无用,一些马草而已,有什么打紧的,立刻点头,“是。”
“交给他们浇水吧。”韩祈看了一眼她绣裙上的泥渍,拉起人往主屋走。
“好。”她倒是乖巧应了。没有甩开他,也没有不耐烦。
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离开,凌云怔然,什么时候夫人变得这般乖顺了。
白义拿着水瓢走过来,云淡风轻的道,“夫人对旁人虽然粗暴了些,但是对王爷一直都是很温柔的。“
一直对王爷很温柔?是这样吗?凌云不知,虽然知道唐汣和白义的身份,但是他与云卿是在韩祈十五岁那年进的韩府,对于自家主子此前的事,一无所知,只知道主子找了夫人许久,待白义更是比普通家奴好上几倍。
扔下这句话,白义转身去打水了。
凌云呆愣在原地,皱眉看着他的背影,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不过只要主子心情好,那便好。
东院主屋。
韩祈撩了袍子在软塌上坐下,“今日没有出府?”
唐汣随着他在软塌的另一侧坐下,勾了勾唇角,“怎么没有出府,去了叶掌柜那里。”
不出府后院里的那些玉兰哪来的。
“嗯?”韩祈倒了一盏水递给她,轻笑,他问的是有没有去训练场。
接过他递来的水,仰头灌了一口,她道,“我同师兄一起去的叶掌柜那里。”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说来还有一件事要同你说。”
庄清词同她一起去的?
韩祈下颌一紧,侧头看向一旁的人,心里微有不悦,“何事?”
唐汣叹了口气,“我没有银票,那些玉兰都是师兄出的银子,我得还他,虽然他是我师兄,但是我已经与你成了亲,这钱该由你出不是?”
这话说的又快又顺,听的韩祈微微一怔,浑身的不悦顿消,短暂的错愕之后,轻笑一声,他道,“好。”
他也觉得这钱得他出。
“水。”凝香端着水盆进来,将水盆放在一旁接着就拿出帕子递过来。
唐汣看她一眼,伸手就想去接,韩祈却先她一步将帕子接了过来,固执地要帮她擦手。
“........”
身子一僵,她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自己可以的。”
拿着帕子指了指她的脸,“自己能看到?”
“.......”
微凉的指腹划过,心口一滞,唐汣怔然的看着他,见他一副极认真的模样在帮她擦脸,方才还紧绷着的身子竟然放松了下来。
这人惯常这样,有时候温柔的不像话,有时候又是极凶恶的威胁人。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凝香在一旁瞧着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嘴都要咧到耳朵根后了,成亲这么多日了,今天是头一回王爷高兴,夫人欢喜。偏偏两人又都是生的极好看的人,此刻两人端坐在一处,当真是“金风玉露一相逢,更胜却人间无数。”恐怕整个舜元的丹青师也绘不成这么温馨的画面,看上去真是好生般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