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墨言面无表情的抽走衣袖,胡乱点头,测吧测吧,天哪,快别再用这样的眼神看人了,瘆得慌。
叶欢喜滋滋地转身,提笔写了个朝字。果然,只要银子花到位,总能得到真东西。不愧是迎春楼头牌的心得,这含情脉脉的眼神就是好用,朝朝估计已经被小爷我英俊潇洒的样貌和深情的神色迷倒了。
墨言白了一眼身旁突然兴奋的某个傻孩子,视线扫过老头脚边散落的东西,心下了然。
“监市来过了?”“是啊,东西全都烦乱了,还嫌老头我没按规矩交钱摆摊,天黑前得撤走”。盘腿坐着的老人家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说话的人,开始大吐苦水。
“老头我今年六十七,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交束倏,生活不易啊。可怜我那苦命的儿啊去的早,他媳妇是个硬气的。想不开随他去了,只剩老头我一个,孤苦伶仃”。
老人家拍着大腿干嚎,衣服上的薄月雪簌簌掉落。微微抬眼看了下面无表情的墨言和旁边感叹自己果然是少年英雄,雄姿英发,风华正茂,能把朝字写的如此好的叶欢,发现两个人都没怎么理他,随即止住了干嚎,暗自叹了口气。老了老了,生活不易啊。
小姑娘倒是不错,冷静自持,眼尖心细,这个男的嘛,年纪轻轻的,怕不是有什么问题。
“哎,算了。小姑娘看你眼尖,老头子就跟你实话实说”。老人家心一狠,猛地一拍大腿,压低了声音。
“这些,可都是前朝旧物,是老头我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小姐要的话,一口价,这个数”。墨言看着面前伸出来的五根手指,再看看老人家满是补丁的外襟。
前朝他个鬼啊,这个老头子坏得很。这银器的银明显是后镀上去的,边都没包圆。烛台拿在手里倒是挺有分量的,但做旧做的很一般,上色也有些粗糙。不想再说话,接过笔写了个暮字,转身去看旁边的摊位。
“不知少爷想要测什么?”“自然是姻缘”。老头还处于失去一个顾客的忧伤之中,再接到叶欢的“我俩这么明显,你是不是老眼昏花的”眼神,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人家小姑娘都懒得理你,哪儿就明显了?行行行,有钱是大爷行了吧。天寒地冻,开张不易。测吧,不就是姻缘,测。撸了撸袖子,接过纸张。
“朝,五行属金。暮,五行属水。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公子与那位小姐一起,是福非祸。公子日思夜想之事,虽然过程曲折,但终究会有所得”。
叶欢看着一改流里流气,神情严肃地掐着手指测算的老头,听着可心的批语,心情大好。掏出荷包,看也不看的摸出几块银子扔了过去。“谢谢,谢谢少爷”。叶欢转身要走,被老头匆匆拦下。
“等一等,老头这有个东西,保准少爷会想要的。好多人哭着求我,老头我都没拿出来呢。要不是看在少爷您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的份上,嘿嘿,只需再加十两银子”。
叶欢狐疑地看着笑容奇怪的老人家,本想直接走掉,却又在片刻中停了脚步。行,就勉强看在小爷英俊潇洒的份上,看看好货。
老人家嘿嘿的笑着,弯着干巴巴的手指从里怀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的揭开一角,亮光一闪而过。嗯?叶欢视线凝聚,压低了身子凑近。以他叶公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的经验,这绝不会是凡物。
一点一点,布包慢慢被揭开。
叶欢神情严肃地盯着老人家手中的布包,眉头紧皱,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手指划过布包,眼中隐约间带着一丝激动。
这这这,这居然是,居然是那个成功率极高的男子制胜法宝。有了它,岂不是人生有望?冲着不远处小姑娘的背影一乐,赢了赢了。天啊,先前他托人都买不到的东西,居然在这里见到。拿下,果断拿下。
“少爷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老头也可以帮少爷参详参详”。
“此物甚是重要。这儿人多,先生不如,到我府上一叙,您看如何?”
叶欢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向后摆了摆手,示意文棋带人把老头接走。然后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压下心中的激动,重新带上无辜老实的表情,向前方走去。
文棋踮起脚尖,艰难的仰着头透过缝隙,看过去。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么呀?
伸长了脖子,一点点看过去,嗯?冲着老头手里那本甚是重要绝非凡物的精装版《追女十九式.新编》,狠狠地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