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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初见(一)

小姐自从跟小公主出府回来以后,已经不发一言的站在窗边看了好几天的风景了。这几天小姐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就是画画和看着窗外发呆,一看就是几个时辰。木槿担忧地看着倚栏而立,面色苍白的少女。少女双手交叉,搭在栏杆上。在用力挤压下,手指早已泛白。哎,小姐素来有这个习惯,只要心情烦闷,便用力夹紧手指,长此以往,怕是会伤了手骨。木槿叹了口气,试图用轻快的语调转移小姐的注意力。“小姐,今日天气不错,不如上街走走,看着新鲜玩意”。少女回过头,“不过是寻常街市,能有新鲜的?”一时被打断了思路,手指骤然卸力,有些酸痛。木槿示意一旁的小丫头倒水,拿过热手巾敷在少女微凉的手上。“小姐久不出门,总能寻着些新奇东西。虽说公主近日不得空出宫,但小姐四处走走,总好过暗自烦闷,再伤了指骨”。木槿越说越小声,轻手轻脚的挂了鼓鼓的荷包在她身上。原本安静的气氛被瞬间打破,墨言不满地皱起眉毛,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比如?”“像东街新出的花生酥糖,和金丝玉米糕,很香的哦,而且之前小姐说想尝尝的西街的烤鸭店前几日刚好开张了,味道可好了,烤鸭子的又香又脆。它家最近门口排的好长好长队,那是人山人海啊”。木槿歪着头,仔仔细细地想着所谓的新鲜事物。“噢噢对,街口有卖小姐喜欢的带芝麻的冰糖葫芦了,酸酸甜甜的,小姐定是会喜欢的。嗯,让我想想,还有,还有,小姐经常去的那家茶楼换了新的老头说书,嗓子比前一个还哑,不说英雄传记了,改说前朝秘史啦”。墨言看着面前焦急的苦思冥想着,试图劝说她出门的木槿,扯了扯嘴角。嗯,不是很想打击她,但,她说的,还真是,没有什么吸引力啊。“你家小姐我不喜甜食,新出的糕点怎样与我无关。茶楼原先的说书人讲的很好,换了别人全无看头。至于新出的烤鸭和冰糖葫芦”,故意停顿一下,视线扫过木槿充满希望的双眼,“小姐我花钱养了这么多人,总能找到一个跑腿的”。“可是,可是自己去吃才比的更香啊。感受一下新鲜的空气,和外面的世界”,木槿干巴巴的回应着,强行找理由。“人多,挤”。“其实,其实也没有那么多人啦”。“干脆将那厨子养在府上,岂不方便?”

得,有钱就是大爷。“哎”,木槿低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墨言看着面前垂头丧气暗自懊恼的小姑娘,无奈地摇头。这小丫头,不就是怕她一天到晚总安静的待在房间里,心情不好,所以想劝着她出去走走,交交朋友吗。个不高,管的倒是不少。其实她没有搞什么伤春悲秋那一套,就是很享受寂静的可以放空自己的气氛而已。担心的话,“走吧”。“哦,好。啊?”木槿还自己幻听了,揉了揉耳朵,看着认真准备出门的小姐,笑着咧开了嘴。果然,小姐最善解人意了。“哎呀,才想起来,今日有几家铺子的掌柜来交租,木槿不好走开,不如就让菖蒲陪小姐去吧”。墨言愣了愣,看着愣神后一拍脑袋傻乎乎的木槿,忽地笑了。时间过得太快,快到都要忘记这个傻小丫头,如今已经可以替她管事了。“没想到,曾经站在街角浑身上下满是补丁的小姑娘,如今出落的这般好,这么温柔贤惠,不知要便宜哪个小子,给他做管家婆啊?”“小姐”木槿羞红了脸,白了眼一旁捂嘴偷笑的小丫头们。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年长我几岁,这几年忙着接收生意,倒是将你的终身大事忘了。你若是有心上人,尽可拉过来让我看看。只要人品说的过去,小姐我一定让你风光出嫁”。“小姐,木槿没有心上人,才不嫁人呢。木槿要一辈子陪着小姐”。木槿害羞一跺脚,“一辈子陪着我?得了,我还不想一辈子看见你呢,怪厌烦的。怎么,还想打着忠心为主的旗号,一辈子挣着大丫鬟的工钱,也不干多少活,老了还想跟着我。你这是要将我套牢?”女子虽言语犀利,却眼含温润笑意。“小姐,您快别打趣木槿姐姐了,她脸皮薄,一会儿,估计她真要去月老庙领如意郎君了”。“走吧,给这小丫头提早置办嫁妆去”。“是”。捂着双颊害羞的木槿愣了愣,转身呆呆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小姐不会是,真要给她置办嫁妆吧。不,男子都是撒谎精,负心汉,她才不嫁人呢!

“小姐,前面是新开的首饰店,它家的首饰近来风靡一时,听说好多小姐都争着戴呢”。菖蒲严格依照临走前拽着她衣角仔细嘱托的木槿的吩咐,走到每一个小姐可能感兴趣的店铺时,都努力介绍的十分详细。“新月楼?名字尚可”。墨言收回目光,推门而入。

“姑娘,不知是想看些”,“随便逛逛”,“好,姑娘请便。如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掌柜阅人无数,只见面前这一个,衣着得体布料特殊,佩戴的首饰虽少,却做工精致,价值不菲,明显是个有钱人。人家客人喜静,他又何必叨扰。点头行礼后,话不多说便去招待下一位客人。手指轻轻点在柜台上,扫视一圈。首饰的质地,做工,精细程度随着摆放位置而推移。便宜的也不粗劣,贵的更加精致讨巧。店铺内分设几个区域,使得富人不会受到怠慢,穷人也能够有所挑选。掌柜的是个聪明人,一旁的下人也都进退有度。

金银珠玉,翡翠玛瑙,这是,点翠?墨言隔着架子,细细端详。难得啊,居然这样一个小小的铺面,能有这样的技法。嗯,这样货物品质上乘,用人得当,布局合理的店铺,倒像是个可以入眼的买卖。“小姐,在想什么呢?”“你说,是交个朋友,还是盘下来”。菖蒲秒懂,小姐这又是看上人家的店铺了?想着出来散散心,可小姐的心总在生意上。人家小姐逛街,都是买东西去了,她家小姐,动不动就整家店盘下来。哎有钱人啊,她不懂。“只要小姐想,怎样都可”。“嗯,有道理。那就,盘下来吧”。左不过一点小钱而已,有这样上乘工艺的难得的店铺,是应该被归近她墨家的产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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