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虫如雨点般落在她脸上手上身上那数不清的伤口处,蠕动着啃食着伤口中的腐肉,沈轻月咬紧牙关,却还是掩不住痛苦的声音,清晰的感觉的那些虫子在自己皮肉中爬动,她的精神几乎濒临崩溃。
“哈哈哈......沈轻月,我给你准备的这份礼物怎么样呀?好好享受吧!”
看到沈轻月如此狼狈,沈轻蔓又得意的大笑,曾经,只要有沈轻月的地方就没人会注意她,可现在她真想将这女人丢到大庭广众之下,让人们看看,从今以后她沈轻蔓才是北漠第一人,至于沈轻月,不过是一个肮脏丑陋的罪妇。
水牢外又传来稳健的脚步声,一个男人缓步走了进来,一袭黑色长袍,衣摆处是金线织就的云水纹,男人负手立在水池边,虽面带笑意,却不及眼底,目光触碰到沈轻月身上时掩饰不住的厌恶。
似乎是适应了这样的痛楚,沈轻月微微扬起头,在看到他那一刻,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如同从九幽之中爬出来的恶鬼,让人心生寒意。
下意识移开视线,男人换上那副曾令沈轻月痴迷的翩谦君子模样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说:“月儿,你这又是何苦呢?只要你把调遣铁骑营的令牌交出来,我便保你性命无忧……”
“哈哈哈……”强撑着肿胀的眼皮,沈轻月恨声道:“墨云琛,时至今日,你还骗的了我吗……”
这一生,她做了太多错事,那些真正爱她关心她的人个个被她所伤,反而将这根本不爱她的白眼狼揣在心窝子里,如今落得这般境地,只怨她识人不清,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错下去,即使死,她也要守住他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
想到他,沈轻月满心愧疚,哪怕被她伤的肝肠寸断,体无完肤,可至死还一心护着她,怕她受到伤害,甚至将那么贵重的东西留给她做护身符。
“云琛,我看她是死不悔改,不如……我们从沈家下手吧……”拭净脸上的污物,沈轻蔓小鸟依人般靠在墨云琛的怀里,可说出的话却让沈轻月心寒。
“沈轻蔓,别忘了,你也是沈家人!”
声音里透着绝望,即使被拔去指甲时,沈轻月都没喊的着般凄厉。
“我更是云琛的妻子,北漠的皇后!”可沈轻蔓却不为所动,只看着她娇笑着说:“你说,如果天下百姓知道是你杀了太子和皇上,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沈家……”
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缓缓闭上眼,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沈轻月放下仅存的傲骨,低头哀求道:“放过沈家,我会把令牌给你!”
错都在她,因为她,沈家已经付出太多,她不能再看沈家受她牵累,遭受迫害。
“不需要了,我想要的东西,会自己抢过来,”说着,沈轻蔓妩媚一笑,挽着墨云琛一起往外走去,“沈轻月,你便在此自生自灭吧……”
“沈轻蔓,你给我回来,都是我的错,要杀要剐随便你怎么做,我求你不要动沈家……墨云琛,我求你……放过沈家……”
水牢里,沈轻月从撕心裂肺的哭喊,到耗尽体力低声哀求,却始终无济于事,心中的希望随之泯灭,眼中的光一点点减弱,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沈轻月呢喃道:“我诅咒你们,今日我所承受的痛苦,他日定有人十倍百倍从你们身上讨回来……”
黑暗和冰冷侵蚀着她的生命,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可记忆中那人的脸却愈发清晰,这一世是我负了你,负了沈家,若有来生,定结草衔环,不负相思不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