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在蝶谷里变成魂兽的食粮,还是在将来主人的差遣下化为别人的刀下亡魂在他们看来都无甚差别。
碎魂也是这么想的。
直到今天上午他依旧是那么想的。但此刻他第一次对过往产生了怀疑。
他的主人,这个与他年岁一致的神秘少年带给了他一丝希望。
成为别人手中的利刃或是棋子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但雪寒江口中可以互相托付生命的同伴,可以与雪寒江携手并肩的同伴,究竟是什么样的?同伴又是什么意思?
在蝶谷他们似乎没有同伴这个概念,人或者兽都是他们的敌人,杀死一个人或者一头兽都能完成训练。
信任和托付生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此刻碎魂有些相信雪寒江所说的未来了,雪寒江所描绘的世界是他未曾见过的美好。
如果能够实现的话他将用生命去守护捍卫。
……
八人合抬的轿辇从江月楼缓缓出发,轿辇前后都各有一队护卫。
重重帷幔之下隐约可见一位盛装的少女跪坐在轿辇之上。
跟在轿辇旁边的冰冷少年神色似乎有些恍惚。
轿辇之上正是换了锦衣华服的雪寒江,神色恍惚的冰冷少年正是碎魂。至于为什么碎魂会是这样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呢?
嗯……大概就是亲自看到雪寒江从一个俊朗少年摇身一变,变成轿辇之上的绝色公主,心里有些幻灭吧。
天斗城里的人早就得到天斗三公主回皇城的消息,朱雀街之上更是人山人海。
早些年天赋出众样貌一流的天斗三公主就是坊间经久不绝的谈资,虽然后面传言公主在外面游历但关于她的花边新闻还是层出不穷。
什么她与谁谁谁发生了什么啊,谁谁谁对她一见倾心之类。
现如今终于有个一睹风采的机会那些好事的当然不会错过,一早就在朱雀街蹲守着。
远远的,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传来,紧接着入眼的是放下帷幔红纱飘扬的轿辇,轿辇之上隐约有个端坐的人影。
“快看快看!轿辇上面的就是三公主雪寒江!”
“哪儿呢哪儿呢?!”
“哎呀,你往这边看啊!”
“哎,这帷幔遮都遮完了,什么也看不见啊……”
忽然,从人群中射出两支冷箭,瞄准的竟然是轿辇之上的雪寒江。
“什么人!竟敢行刺殿下!”
还没等侍卫动手,轿辇的帷幔忽然被劲风掀开,先前射进去的两支短箭以更为凌厉的姿态射到两个男人脖子上。
两人捂着脖子发出“嗬嗬”的声音,但什么也没说出来就倒地身亡,而从他们手上滑落的竟然是军用手弩。
“啊!!杀人了!!!”
“啊……”
守护在轿辇旁的护卫迅速将人拖走,另一部分人迅速清理了现场。
轿辇之中一个淡淡的声音传出来:“行刺者,死。”
这个声音虽然好听但却有些低哑,甚至有些磁性,在血气的浸润下有种诡异的魅力。
只是这个声音……似乎不太像娇滴滴的小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