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面,冒着热气。
望着回来后满脸风轻云淡,享受着深秋枫红叶下吃面的苏寒,马晓脸上晕着满足感,倒是已经将东西收拾好准备跑路的老马,小眼睛直瞪着。
火烧眉毛了,还在吃面,有没有搞错?
凌晨已过。
谢家对外宣称,不到谢府跪拜,将死无葬身之地,那是拥有三品高手的谢家,言出必行,绝对不可能开玩笑。
明天。
若是逗留江城,意味着将遭到谢家的镇压,虽然不会明目张胆的杀死,毕竟顾忌华夏法律,可是想要弄死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了。
谢家有这个能力。
老马见苏寒回来后只顾着吃面,一屁股坐在旁边,抽着旱烟,闷气道:“老子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事情到底解决没有,没有的话,趁天亮之前赶紧离开。”
“基本上解决了吧。”
苏寒抬头,笑了笑,冲着两眼冒星星的丫头,叫道,“再来一碗。”
“好嘞。”
马晓屁颠屁颠的走进厨房,麻溜的开始做面。
老马捂着额头,见两人压根没有离开江城的意思,叹口气,骂骂咧咧,道:“老子算是看出来了,你一点不紧张,得咧,老子也不是怕死的人,干脆留下陪你们!”
一瓶曲江下肚,老马喝得微醺,眼光迷离,兴致慢慢高了起来,说着老周家的往事,老周人好,却是死得憋屈,说着,说着,直接哭了起来。
马晓端着阳春面出来,看着老爸趴在寒哥哥怀中嚎啕大哭,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平日粗鄙便罢了,喝醉了还哭鼻子。
“老周如果还活着,周家不会变成这样,死的死,走的走,剩下一把老骨头,苟延残喘的,不就是为了争口气!”
老马爬起来,眼睛红肿,冷笑道,“谁说我们贪生怕死,老子现在就去干翻瞿家,同归于尽!”说完,抄起旱烟杆子,嚷嚷要去找瞿媚拼命。
“爸,别闹!”
马晓脸色微变,冲上去阻拦,扑了个空。
噗通!
老马摔倒在地,喃喃自语,慢慢的,竟睡着了。
“哭出来就好了,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苏寒将老马抗在肩膀上,走向里屋,“他一年来吃过很多苦,背负太多东西。”
马晓脸色微变,想起一年来老爸的变化,一个温文尔雅的大管家,变成三字经不离口,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若不是精神极度压抑,也不会连性格大变。
“寒哥哥,我要报仇!”
马晓抬头,情绪激动,咬牙道。
“会的。”
苏寒停下脚步,沉吟片刻,语气充满坚定,沉声道,“肯定有那么一天,并且很快来到。”
夜更深了。
老马借着酒劲,沉沉睡去,马晓闺房的灯已经关掉,苏寒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暗沉的夜空,目光悠远,慢悠悠的叼着一支烟,火光照亮了一张俊逸冷漠的脸庞。
月华如水。
烟雾萦绕。
苏寒依靠着树干,宁静的小院,透着祥和的气息,周家未灭,想必这一幕将延续很多年,直到丫头结婚生子,一家享受天伦之乐,可是因为周家的覆灭,残余的那些人过着风雨飘摇的日子。
若不是瞿海贪慕马晓的美色,老马家连老院子都保不住,为此马晓得嫁给一个有不共戴天仇恨的瘸子。其他周家老人生活之艰难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