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明淳之已经起身走到白文机面前,面带微笑,道:“我去白府。”
白文机看着明淳之沉默一会儿,轻声道:“谢谢,这是我唯一能的了。”
“僧,也去白府吧。”普惠道。
明淳之深深的看了白文机一眼,而后转身离开了,普惠施了一个佛礼,也跟着离开了。
渐入黄昏,辛夷花开,舒已经把最后一条路铺完了,整体看去,一个圆圈,加上四条蜿蜒的路。
“舒,黑了吗?为何眼前如此模糊。”白文机问道。
舒看着空,太阳已经落下,但是依旧很亮,“太阳已经落山了,我去点灯笼。”
“去点那个红色的灯笼。”白文机轻声道。
“好,我去拿。”她知道是那个灯笼,是公子心上的灯笼,舒将灯笼挂在辛夷树上。
白文机眼中出现一束模糊的红色,“舒,这灯不怎么亮。”
“那我在多点几个,后院有好几个红灯笼。”舒跑到后院,将仓库里的灯笼二十三的灯笼都取了出来,挂在廊前屋后。
此时已经见黑,院里被红光笼罩着,把本事白花的辛夷照成了红色,但是此时的白文机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一片漆黑,可她仍努力着看向一边,舒扶着她的脸,轻声告诉她,辛夷树在那个方向。
白文机笑了笑,目光涣散的漆黑的远方,轻声道:
“我死后,将我埋在两处,一处皇陵,先王去时,对我他的陵寝旁边,给我留了一处地方,就把我葬在那里。另一处葬个衣冠冢,以防有人要挖我的墓,邑城南边有座山,就把衣冠冢立在那上面。”
“我就不去打扰母亲父亲凌儿他们了,别告诉任何人我葬在皇陵,不用给我风光大葬。”
“嗯,”
舒支着白文机的身体,让她看起来像是坐在卧倚上。
“如果他来找我,你与他,生前死后都不复相见,若是他真念及我,就帮我好好照顾秦文君,看好这个国家。”
“我一生无悔,为国,平定内乱,为人,也动一情,足矣”
只是为子,不孝矣。
“我会对他的。”舒忍着泪,轻声道。
“舒,你若喜欢,便去,莫让自己后悔。”白文机靠在舒怀里,有气无力的道。
“我会去的。”舒道。
许久,白文机才轻声道:“这灯真好看,照得人晕晕的,让人很想睡觉。”
一滴泪从舒眼中滑落,落在白文机枯燥黑发上,她柔声道:“如果困了,就睡吧,舒一直都在呢。”
白文机微微点零头,合上了疲惫的双眼,彻底的睡去了。
舒抱着枯瘦的白文机,闷声流着泪水,看着满院的红灯笼,没有丝毫暖意,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六岁那年冰雪地的冬,她在雪地里乞讨,却再也没有一个公子,问她要不要当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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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史记,大秦国文姬公主病逝于秦同一年六月二十九日,举国悲,葬于南山,汉城百姓与将士为纪念白文机,以其常系腰间白玉辛夷为军徽,刻于刀剑之上,以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