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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家商铺后院。
冬日里的阳光不晒人,洒在身上暖暖的,侯贤昌穿着一身素色长衫躺在藤椅上,手里拿着块白玉,对着阳光观其成色,旁边有个矮桌,上面放着一个紫砂小茶壶,旁边还有个打开的锦盒,里面还有块白玉,想是和他手里是一对儿。
侯贤昌做珠宝玉器生意,家财万贯,可唯独不喜欢张扬,与那那闪闪发光的珠宝大相径庭,整天一身朴素的着装。
现在正是开门做生意的时候,荣管事匆匆从前面过来,立在一旁,说道:“老板,前面传话,王清之带着人已经进城了,想必事办好了,一会儿,就过来了。”
“嗯,”侯贤昌随意的回一声,继续把玩着手里的玉,这玉是和田白玉,成色足,没有杂质,是要在新年前送给王宫的贵人的,不能马虎。
“老板,夫人让人来传话,问您今个能不能早点回去,说有事相商。”荣管事俯身说道。
良久,侯贤昌才不紧不慢的问道:“你觉得王清之这孩子怎么样?”
就像是平时问荣管事,‘你觉得这玉怎么样’一般。每当问起这话时,必是他看中这玉了。
荣管事思索了一番,说道:“这孩子平时看着冷漠,但细心周到,做事稳,对身边的人也很照顾,是个不错的孩子。”
侯贤昌说道:“是不错,这次他让我向胡金要了个假借据,想必是为了把这事办的体面,不让我和胡金受到牵连,把事往自己身上揽了,试问有几人能办的到这样。”
侯贤昌的语气里听不出是什么意味,但荣管事毕竟跟他二十多年了,大概是什么意思,也能悟出一点,侯贤昌有一女,待字闺中,不喜文人骚客,拒绝了不少提亲,王清之是孤儿,虽是跑江湖,但舞文弄墨不在话下,人又长得俊,有担当,想必是被他看上了。
荣管事应道:“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年老板收留他,他自然是要报答老板的。”
“收留···你暗中留意一下汪垚,他要是敢再闹出点动静,就让他滚出天邑城。”侯贤昌一顿,眼中神情意味不明,又说道:“你让人回了夫人,说我忙完了,便回去。”
“是。”荣管事应道,看来他是估摸对了,这次明是为了要账,暗是对王清之的试探,看来老板不仅重视王清之,更是有意将整个商铺交给他。
侯贤昌看着手里玉,若有所思,当年可不是他收留王清之的,而是王清之拿着玉牌自己找上来的,那玉牌让他不敢不留啊。
“老板,还有个事,是关于老文头的。”荣管事低声说道,而后又上前一步伏在侯贤昌耳边私语了几句。
侯贤昌听了之后,脸色突然变得阴沉,抬眼看了荣管事一眼,沉声道:“店里虽卖些玉器古玩,但并不只是做这些,所以我祖父不愿再把货给镖局押送,自己培养押运师,如今到我这也有七十年有余,而这些年养一些有能力的押运师也不容易,忠心更是难得,他们是走在刀尖上为店里押货,所以有时候货,路上丢了,说明原由,我也不会怪罪他们,可是凡是总要有个底线,既然已经警告过了,仍酒后失言,那就按规矩办事,若是管不住嘴,那舌头就别要了。”
在他这里那间神秘商铺就是忌讳,他这些年有不少货要经过汉城,得了他们不少照拂,才得以安全运回,他每年也会备足了银子送给他们,可是他一直记着‘管事’的话,知其存在便可,他自己幸苦守着规矩,可不能让手底下的人,给破了。
“是。”荣管事恭敬说道,而后便退了出去,他了解老板这个人,看着和善,一副文人姿态,但做起事来比谁都狠。
没过一会儿,王清之便带着地契和一箱银子来到后院。
侯贤昌看了一眼地契,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大为赞赏地看着站在一旁的王清之,指着地上装着一万两银子的箱子,说道:“这个你抬回去吧,自个用吧。”
“多了。”王清之不卑不亢说道。
侯贤昌从藤椅上坐了起来,说道:“拿着吧,你最近不是想要买房吗?”语气温和就像长辈对孩子的关心一样。
“是。”王清之微皱一下眉,这事他只让刘探儿帮他留意了,侯贤昌是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知道,刘探儿最近四处问房,消息就漏到我着了。”侯贤昌笑道:“在天邑城想买一处安静又体面的房子,可不好找,外郭城那边有安静的,但是都是大宅子,深宅大院的是安静。但不适合你一个人住,在王城里,也有,那就要到南区,去过南区吗?”
“没有。”王清之说道。
“刘探儿也真是厉害,找房都能找到南区那了,若你真想在南区那边安置宅院,恐怕钱还是不够的,到时候有要求尽管向我提。”侯贤昌说道,只是那儿的房子有钱都未必买的到。